有时过于美丽也是一种罪过,正如满园花色正艳也终究抵不过一场暴雨。
见雨势渐小,索性收起伞踏水而行,浙沥的雨细如牛毛,轻飘飘地落在脸上只觉清明,坑洼的石板上的积水处泛着小小的涟漪。
宫门上颜色如洗,鲜艳的红衬着琉璃瓦依旧肃穆,宫女太监们手里捧着Jing贵的器具陆陆续续从身边经过。
找了个地方坐下我叹了口气,好不容易借着如厕从礼部出来,真不想这么早又回去,如此一个百花缭乱的季节,这般过活的我是不是太辜负这大好春色了?
从怀里摸了颗梅子放到嘴里,抬眼间雨都已经停了。
“孤标傲世偕谁隐?一样花开为谁迟?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蛰病可相思?”当初上学时同桌写给校花的情书上写了这四句话,当时他还被我狠狠的嘲笑了一把,明明是年少不识愁的年纪却偏偏如此矫情……现在却有种共鸣的感觉。
想一想真是觉得有点恶心,实在受不了了,我一拍大腿站起来来回踱步,“尼玛。”抽了自己一巴掌,烦躁不已,“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看着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我狠狠地打了个冷颤,真真是哭笑不得。
“一个人在这边瞎转悠什么?”
果然被打搅的感觉很不爽。
看见来人,忙着正襟危坐,我行了个礼,“参见二皇子。”
子炎穿着朝服,显然是刚下朝不久,桀骜的脸上没什么表情,视线落到他头顶的金冠上,上面镶着翡翠,一看就价值不菲。
“每次都不长进。”他笑着走近,“问你话也不知道回答。”
“也没什么,只是看见满园春色,忍不住一时停留。”故意看了看天色,我道,“二皇子如果没事,我就先回礼部了。”
一时寂靜,什么声音也没有,我全当他默许了,侧着身子屏住呼吸故作恭敬地从他身边走过。
“站着,我说了你可以走吗?”声音不大,还很低沉,随际领口一紧,子炎直接将我拽到他面前,“欣赏春色?你当我是瞎子,有好好看风景的人会掴自己的脸吗?嗯?李、清、越。”
“没想到堂堂二皇子竟然是个听墙角的。”我推了他一把,想隔开彼此的距离。
“孤标傲世偕谁隐……”子炎收紧手臂,嘲道,“这么愤世嫉俗?”
我顿时红了脸,“这原话又不是我说的,我不过借鉴一下,开个玩笑,何必认真?”果然太文艺就过虚,有够矫情的。
他笑笑,满脸不信,手上却松了力道,我奋力一推,往后退了一步,理了理被弄皱的衣领。
“力气这么大,怎么?伤都好了?”
我皱眉,这实在不是什么有营养的话题,这就是一个笑话。
“子渲就那么值得你死缠烂打?”子炎又问了一遍,嘴角依然在笑,眼里却丝毫没有笑意,“被打个半死也不放手,实在很犟啊。”
我勾了勾嘴角,实在是没什么可说的。
“这么冲,你以为子渲还是给你撑腰,你也知道他并不是什么善类。”
“他不是善类,你也未必是好人。”
“就因为我强要了你?”子炎抬高下巴,似乎在等答案。
“亏你说得出口。”我咬着牙,脸上却是十足的笑意,即使手握成拳状,也不会让任何人发现,“这估计是我这辈子遇见的最恶心的事。”
子炎冷笑,“知道么?只要我想,没什么是得不到的……清越,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最好不要惹我不高兴,我的脾气可比你想象的差多了。”
深呼吸,我坐回石头上喘气,如果不讲理是一种优点,那么这估计是子炎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优点,竟然还有人赶着为自己脸上贴金子。
子炎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开,刚走了几步又回过头,“chao石凳上不要坐太久,会生病。”
看了他一眼,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翘着二郎腿故意笑道,“你对我的事这么关心,难道说……你爱上我了?”
“你觉得有可能吗?”子炎轻笑,就像听到了一则笑话,“清越,你估计是我见过最没涵养、脸皮又最厚的人。”
那是你见得人太少,我偏过头,就算说得不错,不过从他嘴里说出来依旧让人恨得牙痒痒,更何况这不是一个事实。
他又笑了笑,没什么变化,只是耳根红了个透。
我摸了摸下巴盯着他,看吧,果然好事做多了,所有人都在背后骂他。
“你看什么?”他轻轻皱眉。
“没什么。”
下意思摸了摸耳朵,子炎不再看我,直接甩袖离开。
一连几天雨水纷纷,一到晴天宫中又忙了起来,朝贺已毕,圣上下旨设宴欢送,以示天朝恩泽,一时间上下张灯结彩,乐师满目,皇上坐在高位,德妃在右,丽妃在左,光是桌子就摆了几百张,宫侍搬来冰块,拿了芭蕉扇有节奏的晃着,即使是夏天,偌大的宫殿也格外神清气爽。
我捧着脸看着台上舞袖曼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