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是要传的,该批的奏折是一时也不能懈怠,龙翔帝这手拿着汤匙,另手拿着奏折,偶尔还得替笔勾画圈点。“凌河的水患任斐洛治理的不错,是个人才,朕早有意委以重任,可惜了,可惜了。”龙翔帝是诚心希望任斐洛能帮他,却也知道这个人除了十三王爷是谁的面子也不给,多年经商滑似泥鳅,你有旨意他有一番你驳都驳不了的话等着,何况就算做了官,不真心出力于国等于无用。“三顾茅庐,请他帮忙不就得了。”将一颗水晶鱼皮冻放入口中,丝化冰爽又有鱼的鲜味,真是不错。
“就算朕乐意,他也不会肯辅助,若朕今日不是皇上,三顾也未尝不可,即便他不答应,也无所谓。朕是皇上,一来不能失败,二来他若不尊就是抗旨。不论从何处说,只要朕请他不是答应,就是死路,没有万全把握,朕仍想保持沉默。这汤是哪里得来的,御厨可不会做这个。”侧脸询问恩福,酸甜纯洌入口,入腹则化做消除燥热的冰龙,若是燥日之时长有,为最佳。
“皇上,这是德龙王爷送来的,老奴不知道具体出处。”
龙翔帝还真有些佩服慕舞月,似乎总有惊喜相送。“定是独品了许久,没剩多少才送过来的吧。”龙翔帝才不信这汤刚有,慕舞月便会送来给他,就是送也是昨日得了琴高心才记得与他分享的。“粗鄙之物,若非燥热难挨,也恐怕入不了你的口。潇鸾宫有个角落十分荒僻,应该是许久没人居住了,本想做试验用,没料到看到满树的梅子。却因酸味过重,少有人能下咽,这样无人肯食的东西,堂堂一国之君怎么入的了口?”慕舞月是半开玩笑,自从慕舞月这个名字取代十三王爷,龙翔帝虽然对他防备甚重。但无关紧要的事,也是很包容,自然而然的他放下了防备,真能开两句玩笑,说两句实话。
“德龙王爷特意制的,朕这个当皇帝的能喝上才叫有口福。晚些时候朕会派人去取个两三坛子,朕一向大方,不会全都取走的。朕这有些刚进贡的上等茶叶,你就拿去随便喝,不够向恩福要就是了。”龙翔帝真的很大方,从别人那拿东西,就跟拿自己的一样大方,还能以物相换,够‘大方’吧。“我一共就做了三坛,你也太大方了,从别人手里拿东西用不着这么大方。”慕舞月就知道自己不能太好心,看吧遭报应了,堂堂的皇帝怎么当起土匪来就那么自如呢。皇帝与土匪在同一个人身上出现,还真是让人有点不寒而栗了,若是这个国家所有人都似皇帝一般,可就彻底成‘乐土’了。
饭后慕舞月才知道什么叫没有限度的压榨劳工,还是不给工资的可怜劳工,宫灯都掌上了,龙翔帝根本就没有一点要停止的意思。就算吃他的喝他的用他的,可是后宫那么多人不多他一个吧,朝中又有那么多大臣不躬亲而为把。勤劳的帝王很好,他也乐于夸赞,可是不要拉了他一起啊,他应该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吧,用的着一样的拼命吗?人是会累死的,真的会,他都已经示意很累很困了,为什么龙翔帝就是看不见。“皇帝大爷,我真的很累,累死了,能不能回去洗个澡,再美美的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一下?”慕舞月真的要累到崩溃了,拜托他又没有当皇帝,不用勤政爱民吧。
“舞月,朕封你为德龙王爷你就必须做出点样子,而且封也下了总不能悔改,君无戏言,除非你想当皇帝。”龙翔帝两头都堵死又很确信慕舞月没有当皇帝的心思,自然放任的以此来堵死最后一个可能。“不当皇帝不还是一样累死累活,皇帝的‘福分’我已经享受的很彻底了,您还是自己享受用不着分享。”慕舞月一心想的是床,什么多没有。如果有人在他饥饿的情况下不让他吃,他会很混乱的为吃而不择手段;如果有人在他困了的情况下还不让他睡,他宁愿切腹。
龙翔帝放下奏章,抬眼看了一会儿开始摇晃的慕舞月,也相信慕舞月确实是困的挺不住了。起身走过去,打横抱起瘫在椅子里几乎昏睡过去的人。进入后室将慕舞月轻轻放在软榻之上,宠爱的拨开恋上的发丝,脸上的笑很温和。龙翔帝并非真的只为了政事将慕舞月留下,他私心的不想让张七躺在慕舞月身边,张七却是说破了他的痛处。听到张七说他们睡在一个床上,他第一个反映不是什么礼法,是同床的人不是他是别人,别的男人。这才是他容忍不了的,甚至他真的想至张七于死地的正是这个。要不是张似尹的一剑,或许张七真的看不到今夜的月色。
一生中从未如此强烈的想去霸占一个人,想把他锁在自己身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这么强烈的欲望,却让他不知所措,甚至想借由疏离来熄灭,却一时一刻都停不下来。他知道慕舞月那日没有说出口的条件,离开他离开这个皇宫,甚至他觉得慕舞月是想离开这个世界。这样的一个人,确不似生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更似来自另外一个地方,有着更深远的智慧与文明。
大概只有如此,才能孕育出这么一个人来,慕舞月遇到他,他遇到慕舞月,是上天的恩赐还是上天有意的捉弄?他现在看不清,更猜不透,甚至不敢开口坦白。虽然曾是被皇族除名的罪臣,身边仍不缺各色的女子相伴,国色天香、小家碧玉、大家闺秀,他都见识过。从未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