琇岚这喜欢曲子喜欢的紧,他这边呕得紧,闲来无事,献的什么宝啊?这下子可好了,鲁班门前弄大斧,他真是班门弄斧,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把下面的几段也交给我吧。”拧了眉,可以说不行么,他还真是说不出口。
“琇岚,三更已过,还是早些休息的好,而且……明天还要跟顾师傅读书,今天就算了,算了。”干笑两声,连自己都觉得虚的很。“嗯,时辰不早了,你们服侍小王爷就寝,春儿,把茶房整理一下,今夜便在此休息。”
收了棋盘,放好了琴,转身出了门,右转的茶房,本就是仆从晚间值夜打个盹的地方,主子叫了马上就得过去。空间狭小不算,床榻也简陋的很,一块门板,将就着也能躺一会儿。
春儿特意抱来了被褥铺好,仍难挡chaoshi的气息,焚了一炉香,将chaoshi的味道淡淡化去。“公子,还是回去歇息吧,这也太简陋些了。”春儿知道公子决定了便不会该,哪怕是如此的小事也一样,仍不死心,希望劝说一番,能改变心意。
“忙了一晚上,你也早些休息,不用伺候了。”拨了拨灯芯,打开折扇,沾了金粉墨,提笔将黑底的扇面题好字。烛火摇拽,生出许多光影交替,捏息了烛火,也就无了黑暗的影子。和这小王爷,算得上是初识,却忍不住凭生几分怜惜,不忍见其受了苦,忍不住保护几分。
确也是个可爱的人,顽皮起来,如同调皮的小狮子,温柔起来,又如同神佛,智慧起来,如同世之智者……每一面,都惹人怜爱,怎忍去伤害,也难怪犯了那般不容的过错,当今的皇上也不忍降罪。
却又想不通,这样的可人儿,又怎么会——坐下那等不可容忍的过错?就算不问,已找了无数个理由,想想觉得可笑。多久了,有多久,没这么关心一个人,想去保护一个人?妇人之仁仿若从不曾出现,如今有些不适应了。
窗外的月光,借着残破的窗纸,溢入室来,月光难挡,月色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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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福,茶。”一旁昏昏欲睡的恩福,连忙撤换冷了的茶汤,将沏好的茶奉上。“皇上,您喝茶。”退开两步,躬身站好。“几更了。”动动僵硬的脖子,押了口茶,靠入龙椅中,舒缓僵直的身体。
“回万岁爷,三更了,这时候儿也不早了,皇上还是翻牌子,也好让娘娘们准备……”恩福也是为难,自小王爷离了皇宫,这大臣们是憋足了劲,皇上不肯册封妃嫔,就走后门扩充宫女。弄得宫中的宫女迅猛增长,宫女多了,又无伺候的主子,就都闲散着在储秀宫,眼看这就住不下了。
大臣也不停给他塞银子,施压力,弄得他也是一个头两个大。皇上虽是册了两三位美人,却也都是有名无实,皇上是主子,他是奴才,深了不是浅了不是,左右为难。“走了这许多日子,他竟不想朕么?”这话有些丧气,恩福知道皇上这说的,便是小王爷了,可他如何回答?
“皇上,容奴才说句出格的话,小王爷,本就不适合继续在这皇城内待下去,就这么离去,也算得皇上念着先皇后的情分……”他伺候过先皇,也算得看着小王爷长大,一个捧在手心上怕化了宝贝疙瘩,有天大的错,吃了这许多苦,也算了了。
“恩福,你是这皇城内的老人儿了,算是陪朕闲聊,朕试着放了他,更是放了自己,顺了大臣们的意思……可,朕放不下,真的放不下……夜深了,朕就想,他只是好玩,玩够了,也就回来了,一日复一日……”长长叹了口气,闭了眼,心纠结成麻,有撕撕扯扯的疼。
“皇上,老奴……”实实的跪下,真心诚意的给皇上磕个头,先帝爷走了,打算将皇位传给哪位主子,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这位皇帝爷,夺了皇位,将小王爷下了大狱,他还是有几分不恭的,今日儿是真心疼了当今的皇上。高高在上的皇帝,城府极深、帝王心术极高的皇上,说了如此的软话,他这心也跟着不舒服。
“皇上,您保重啊,小王爷自小就没出过宫,是好玩了,玩上些日子,也就回来了,说不定在路上往回赶呢。”偷偷摸了泪,帝王自登基至死,可以残暴,可以荒yIn,却不可流泪,一辈子的苦,咬着牙也要咽回去。
“外面的花花世界,朕就怕他去了,便忘了回了,或者,是找不到回来的路了……恩福,去提个灯笼来。”起了身,跨下龙椅,推开殿门,吩咐不许他人跟着,就这么提着灯笼,走在漆黑的皇城内。
雕栏玉砌犹在,只是物是人非,夜夜思念的人,咫尺天涯。慕舞月,如果你听到了他的呼唤,也该回转了,再拥你入怀,定不肯再放手……一把青丝斩断,干净利索,未有丝毫迟疑,是否也将情思一齐斩断,不肯迟疑?
‘夜夜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笑着yin诵,说这女子定是个傻子,既然思念,便去追,不追便忘却罢了,何必夜夜思念,苦了自己,为难了自己。这共饮长江水的男人,定是个负心的风流人,有这么一个佳人,夜夜思念,竟不知珍惜……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