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日迟迟,轻柔笼起的光晕,包裹了碧玉衣衫,荡出柔和晕染。一袭书生长袍,一把儒生纸扇,书卷在手,谦和有礼。这是确是位无可挑剔的儒生,可再换,他也还是?岚,不是子子丑寅卯,任斐洛不是说什么顾师傅么?
“坐这边,春儿沏杯香片来。”放下手中书卷,双手荡顺了长袍,安稳入座。“小王爷以前最擅长,双手梅花篆字,乃是书法大家梅若岂亲授的,梅老先生的字,百年难求,小王爷许久不书,手该是生了,今儿就临摹以前的字帖,熟悉熟悉。”
这话说得,让他说不出个不字来,他哪里会什么双手梅花篆字,单手也不会,一手提了一支笔,面露难色。字帖上的字迹,没有个十年八年是练不出来,这双手梅花篆字须得从小练起,才能左右手同时书写不同字迹,更得一心二用,岁岁练习才可成。
他这手左手也僵了,习惯依托右手写字的人,这不是要他吐血么。憋了半天的劲,这右手因左手的牵连,原本还算的雅致的字,也只能说得惨绝人寰形容。“先恢复单手的感觉,小王爷生疏太久了,须得些日子才捡得起来。”
听?岚这么一说,长长出了口气,放下左手的笔,细细的临摹,一字还写完,?岚便将他拦了下来。“左手,先练左手。”温文尔雅,态度温和,他怎么好意思撂挑子。硬着头皮,换至左手,手上颤抖,连自己都克制不住。
“别紧张,慢慢来,小王爷自幼便随了没老先生习字,手上的感觉,只需些时日便可恢复。”握住颤抖的左手,带着他慢慢的在碎金纸上落下墨迹,紧贴上来的身体,带着微微的凉爽,与淡淡的药茶清香,似可消散心中欲望,抽离欲望的漩涡……
纸上的字从惨不忍睹,到渐渐有了模样,虽比帖子上的字差的远了,也算有所收获。“字就练到这吧,春儿换了新茶,喝些,休息片刻。”递过碧玉茶杯,放置唇边,轻轻押了些入口,淡淡的香气霎时扩散至全身,Jing神也好了许多。
“春儿的茶,沏的就是少有人可比,不知日后可有口福,再品。”说者无意,听着有心,虽未说什么,却也有了打算。“春儿的点心做得也是美味的很,配着茶一同入口,别有滋味。”一盘豌豆黄,沙沙的入口即化,又不是很甜,清凉爽口。
平时不好甜食,今日确也多用了一些,这字一练,不觉已过了两个时辰,许久未如此练字了,自从他任性的母亲放弃了书画的偏好,转为钢琴为止。用过了点心,?岚自书架上取了本书籍给他,要他慢慢读来,睡前读些便是。
婢女掌灯十分,顾?岚便起身,要他早些休息,便离去。随后,婢女便传了晚膳,一个人坐在桌前慢慢的用,站在五步外的婢女,被教育的很好,不肯多说一个路字,多行一步路,生怕有丝毫的不合理。
就是他招呼了她们一同用,也不会有人应他,更别提什么感激涕零的说‘奴婢不敢’了,扒拉万众的饭粒。不经意的抬眼,却见任斐洛坐在对面,婢女动作迅速的上了一副碗筷。皱紧了眉头,一个人用饭是很无趣,也远胜于与任斐洛同桌而食,这让他更郁闷。
想着,便多戳了几下。温暖的指腹抚上拧紧的眉头,为其抚平,宠溺的神色溢于言表,不等慕舞月缓过神来,手指已离开。取了一旁未用过的筷子,挑了凌霄炙,夹了些给他,到何时,他对小王爷,也不会改变。
“近些日子,又瘦了不少,这凌霄炙厨子做的很不错,多用些。”任斐洛对他,真是无可挑剔的好,请了顾?岚来,无非是怕他被人揪住把柄,借机会除掉他。可惜,任斐洛痴情错付,若是可以,有个温柔贤惠志同道合的妻子,一直是他字典中的理所当然。
情爱上,他是个胆小的人,胆小的不敢去触碰,不敢面对爱恨离愁,怕伤人,更怕手上,宁愿不去碰触……龙翔帝,是个意外,连做梦也不会梦到的意外……想斩断时,方发现,早已情根深种,不可自拔……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任少,有位贤良淑德,青梅竹马的未婚妻,不如早些成婚,喜事一桩,定不拖欠贺礼。”绕了一大圈,无非是断了任斐洛的心思,这么说话确是有些累,直白说,他又尴尬得说不出,如此也算得最佳的说辞了。
‘啪’一声折断手中的筷子,重重的摔了碗,拂袖而去,脸色难看的紧。这饭是如何也入不了口了,放了碗筷,挑亮烛火,翻开顾?岚给他的书卷。看了许久,一个字也为入脑,他是不是过了,婚配与否,是任斐洛私人的事,他又有何身份去干涉?
任斐洛宠辱不惊,被他气的摔了碗筷,拂袖而去,定是气得不轻,想想都头疼,这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头疼。他这些日子,把辈子的头疼事,一股脑疼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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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个懒腰,背了一早上的典籍,脑子都僵硬了,打了个哈气,吞了一口冷掉的茶,凉得胃也抽痛起来。放了书卷,人声鼎沸的热闹,任斐洛的府上可是不多见的,任斐洛府内仆从极其乖巧,莫说高声欢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