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舞月并不想过多接触他国政务,天龙国那边已是犯了错误,万万不会再犯,一月来,提了三条建议,一,鼓励耕种;二,广开学府,开设科举选官;三,减免战事;四,国家设立天灾应对衙门,筹备天灾前后事宜。
这四条建议,眼下只是小范围实行,对猛炎国之影响,却是天龙、赤烈两大国未曾料及的,猛炎国日后之崛起,成鼎足之势,也正是此时打稳了根基。
或许是猛炎得益于天龙国,龙翔帝以后百余年间,两国关系一直想对稳妥、友好,战事较少,不过,这已是几十年后的事情,暂且不做过多讲述。
一月来,慕舞月是心中愈发不安,轩辕炅荷的态度暧昧却温柔,不强他,也不肯少吃些豆腐,一边商议些政事,一遍拉他入怀,剥上一两颗产自自天龙国的水果,又暧昧的喂食,再就是,闲来无事非要抱着他,耳边吹吹暧昧气流,再来偷偷亲他一下……
如此这般繁琐的事情,他是冷生冷语呵责了没用,寒若冰霜的态度冷他,那人也是丝毫不在乎,嫩豆腐照样吃得开心,大吼大叫警告他,仍是两三天的安宁罢了。
夜凉了,特意跑来给他掖被子,变天了,自己身上还未变化,已吩咐人先把他照顾妥当了,衣服的样式,他从不关心,却永远在他喜好范围内。
吃食上,想着法得变花样,怕他吃不习惯,天龙国的食材,便高价买来,只做给他一个人,十余道菜布上桌,他来了,也只是问问味道,听他说话,吃些豆腐,便不肯动筷子。
怕他一个人烦闷,在这个游牧民族,千难万险得寻把古琴给他,又怕他终日弹琴伤神,又请了师傅学下棋,这政事上轩辕炅荷确是难得龙凤,这下棋上,实在是……哎。
尽管日日落败,掌灯十分定要来下上一盘,输了温柔一笑,并不生气,赶上慕舞月心情不好,落得残败,也不过摇头摸摸他的发丝,便离开。
轩辕炅荷的心思,他不是一点也不晓得,宁愿装作鸵鸟,不肯面对,轩辕炅荷初立太子,每日有多忙,自是不必他说,这四条建议虽是有利国家,却也不是朝堂上君臣接受得了的,小范围事实,便是轩辕炅荷千辛万苦争回来的。
虽说是为了猛炎国自身好,轩辕炅荷从来也未将困难告诉他,更未让他处于风口浪尖上,以至于,他这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悠闲、舒服,他怕了,从骨子里怕。
这些日子,他不肯理睬轩辕炅荷的询问,对他人也爱答不理,话也说得极少,一个子两个的消极抵抗,拼命回忆与龙翔帝的点滴,却骗不了自己,他和龙翔帝,如同风口浪尖上的渔船,就这么飘着荡着,都有数这支撑不了多久,却放不下情,又不能抛弃一切理智。
爱也难,分更难,就这么不深不浅,不疼不痒的维系着,想写些原因为何爱了,却是满纸墨点,也写不出一个字。
他温柔?摇头。他善良?皱眉。他呵护备至?咬咬牙,算不得。他处处礼让?连情事上,都不肯退让,连放抗机会都不给,就压了他……怎么越想越是龙翔帝不值得爱?
揉烂了纸,自暴自弃得缩入被子,任谁请,也不肯出来,眼泪也不争气的掉出来,他真的怕了,怕的想大声呼喊,拼命逃跑,甚至想坐在地上怨天尤人……
“无涯……快点带我走……带我走……”嗓子哭哑了,衣服也弄得褶皱不堪,被褥也须得换了新的才好,无奈,能顶着红肿的眼睛靠在床边发呆。
轩辕炅荷不知何时来的,烛火中,侧脸温柔又落寞,几次蠕动了嘴唇,却说不出只言片语,只是叹了口气,取了冷谁浸过的巾子,给他敷眼,圈着他静静坐了许久。
“惹我心怜,惹我心伤,不知劝慰你,还是劝自己才好,聪颖入尔,可能告诉我该拿你如何是好?”连控诉也这么柔声细语,不肯为难了他,慕舞月听得出话中的伤。
却开不了口劝慰,许久不弹的琴,今日却想弹给他听,“我给你弹手曲子吧。”轩辕炅荷点头任他离开怀抱,随着他起身,不远不近的坐在矮椅上,温柔的微笑。
眼中情丝万千,他却不敢正视,更不肯给予半分回应,没有理由固执的拒绝、再拒绝。
侍女伺候他起床时,轩辕炅荷早已离开,慕舞月不禁暗自庆幸,还好他早早离去,不然这四目相对,该当如何才好,侍女布好早膳,便躬身退至一旁伺候,并不打扰他。
这么有一口没一口的,一顿早膳吃了小半个时辰,亏得他眼下是个大米虫,大闲人,龙翔帝若是见了,非要敲他脑袋,哀声叹气……想到这,心窝一阵绞痛,痛得说不出话,掉不出泪,就那么生生扯着、搅着、疼着,人的记忆很不好,很快、很快……
他便会忘了龙翔帝,再提起这个人,皱着眉想不起是谁,如此想来,心又痛得无以复加,这情到底要折磨他到何时,方休?
用过早膳,走走停停,反正都是白茫茫的,朦胧点也就无所谓,还不会得雪盲症,多好、多好……好的很,龙翔帝连个模糊的最后一面,也来不及给他,便是……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