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雾气顿凝,幸阅额前碎发随丝丝缕缕的气流飘散着,嘴角的笑意隐约可见。当然,也令那个彪汉憎恶不已。叶冥随众军站在一旁,默默地注视着两人。整个军营静得只剩哔哔剥剥的烧柴声。
一声鼓响,较量开始了。
彪汉不等幸阅出手,拔起了长枪横搠而来。幸阅身子一让,腾空跃向彪汉身后,右手扯过他粗壮的臂弯,抬起左肘猛地往对方腰间击去。
彪汉早料到这一招,灵巧一旋躲过攻击,反手将幸阅的手臂紧紧握住,只手把枪头就要刺向幸阅。幸阅目光一凛,抬脚将枪踢开,趁对方重心不稳间一个扫腿过去。
彪汉只顾躲下身,却忽略了幸阅腰间的长剑。只见寒光一闪,那把剑就已抵在他脖间了。
众人怔怔地看着两人,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这…就完了?!
彪汉有些惊悸,却还不服地看着幸阅。
幸阅挑眉笑着说:“你输了。要不要再来一次?”
“不,你赢了…”
幸阅颇有些诧异,居然这么容易认输!
见将军不解,彪汉身子一矮单膝跪地,规规矩矩地抱拳道:“咱们军营有铁的纪律,输就是输,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冲撞了将军,小的甘愿一死。”
“哈哈,死就不必了。”幸阅舒展了眉目,大笑着俯身要去扶起他。忽而眼中冷光一凝,抬脚踢开彪汉的左手,一枚明晃晃的小飞刀“铛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凛冽的声音响在头顶:“哼!兵不厌诈,半斤八两也跟我玩Yin的?你以为本将军怕你?!来人,将他推下去杖笞五十!”
众军见此皆伏首,“将军英明!”
叶冥淡笑起来。幸阅,比起一前你可是聪明不少呢。
收了带头闹事的,幸阅开始肃整军纪,每日Cao练兵马毫不懈怠,训练强度之大让众军叫苦不迭,可没办法呀,谁让他们自己无礼在先?明白这点,纷纷垂头叹道:真不明白为何当初要自找苦吃!
叶冥也没闲着,在军营里忙前忙后,累得晚上回了房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一晚,叶冥正睡。忽然隐约觉得身上压得紧,推又推不开,便不自在地睁开迷蒙的睡眸。一张放大的脸映入眸中,叶冥吓了一跳!“你来干什么?下去!”
幸阅无良地笑着,好心拨过叶冥嘴角沾上的发丝,无辜道:“小叶一定是累坏了,我只是来看看你啊。”
只是看看?叶某若不是一向浅眠,怕是早被你占尽便宜了!
叶冥忿忿地瞪着他。“我很好,你可以出去了。”
“别这样,我又不是老虎。这么着急赶我出去做什么?”幸阅轻轻在叶冥耳边吐气,痒得难受。
叶冥推开他,并试图说服自己在心里默念:他是老虎是老虎…
幸阅唇角勾起邪笑。小叶睡着的时候…真美…
幸阅心里清楚,耍赖皮也要有个度。于是起身,正色道:“刚刚收到居士的书信,说是要你明天回行宫一趟。”
叶冥坐起身,伸出手道:“信呢?”
信?
幸阅不好意思地笑了。“信啊,一不小心就被油灯烧了…”
“…”
佛曰:不可信。但偏偏叶冥当时天真地信了。事后,万分后悔…
当幸阅侧头对他耳语时,叶冥清楚地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扑在耳廓间,低迷宛转的嗓音好像被录制了般一遍又一遍在脑中回放。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炙热的唇吻轻轻擦过那白玉雕琢般的面庞,叶冥的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幸阅一副捡到宝的表情,颇感欣慰地出了门。叶冥怔怔地目送着他大摇大摆的身影,缓缓伸手抚上心口。
那里跳得正厉害…
啊对了,刚刚幸阅…说了什么来着?
叶冥郁闷,越来越琢磨不透这种奇怪的感觉了。幸阅,叶某上辈子一定是欠你钱了,而且还不少!(一颗杏仁开心飘过:小叶开始沉沦了哟哟哟~)
第二天,叶冥困倦地撑着额头,勉强地听完最后一个小兵的报告,起来回屋收拾行李。
幸阅正好从校场回来,路过叶冥的卧房转身便踏了进去。
“小叶,你还真去啊?”
叶冥不停手中的动作,眼也不抬。“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他。
“我和你一起吧。”
眼见幸阅大手伸来就要拿走行李,叶冥左手把行李一挑,在空中画了一大圈,稳稳落在右手。“作为军师的我提醒你,军中不能无将。所以你还是老实呆着吧。”
叶冥现在是能离他多远就尽量远点,免得他又做什么出格的事。昨晚的那种感觉…对常年只身走江湖的叶冥来说太陌生了。甚至,陌生到惊慌。
幸阅哭丧着脸送叶冥到营门口,甚是不舍。“那你一路小心啊。”
叶冥翻身上马,鄙视某人。“还是担心你自己吧。小心遭人暗算了!”
幸阅脸一黑,叶冥得意地笑了。回身勒马往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