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何羽再怎么跟那个叫颜宽的男人解释,他皆是一脸苦逼相地跪下磕头,然后一句万年不变的:“卑职罪该万死。”
每当何羽让他放他走时,他就开始一脸木讷地问何羽想吃什么,简直鸡同鸭讲。
事后何羽也释然了,好歹在太守府这几天,日子极其滋润,所以他想,大不了跟他回长安,这找小将军的亲爹总不会不认得亲生儿子,一方面等到辨明身份,他能离开,另一方面,他也能继续过几天这舒心日子。
想通后的第二天,何羽答应同颜宽回长安,但是要求他将三毛接来。
三毛傻愣连讨饭都不会,偏偏还身子骨还瘦弱的厉害,手无缚鸡之力,何羽怕把撇他在这里他能把自己饿死。
颜宽从何羽这里弄清楚三毛是谁之后,一脸苦逼顿时换成了恨铁不成钢。
特别是当他的手下把三毛洗干净带来之后,何羽抬头看到,嘴里一口茶水差点没喷他一脸,三毛跟着他的日子,日日蓬头垢面,何羽也懒得把他洗干净,所以不曾想到,他竟然是个唇红齿白的小少年。
颜宽咬着后槽牙对何羽说:“大人,苏公子知道会发火的”
何羽抬头看他:“我当真是无辜的”
颜宽听到这话像被点着的炮仗一样窜了起来,“当年你抢七王爷回府你也说你是无辜的,后来把苏公子从街上一记手刃打晕带回家,你还是说你是无辜的,属下本以为这两年大人稳重了些,却没曾想到……”
何羽打心眼觉得他说的不是自己,可却不由自主的从心里冒出那么一点心虚,自己还没有同颜宽讲失忆的事。
三毛没见过这阵势,拉着何羽的袖子不松手。何羽拍拍他的手安慰他,三毛就势躲在何羽身后不出来了。
颜宽瞪我:“大人你觉得你对得起苏公子么?”
“什么对得起对不起,我与那什么苏公子又没有关系”何羽无奈的说道。
颜宽闻言差点没蹦起来掐何羽的脖子,看何羽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放着家里贤惠媳妇不管不顾还要寻花问柳的负心汉一样。
何羽真的无语了。
“将军大人本就是这种洒脱不羁的性格,颜宽你何必计较”一道温润的声音响起,似江南六月的春雨,清凉柔和,带着极少的一丝暖意让人眷恋地如飞蛾扑火。
何羽感觉心头一颤,头开始剧烈地疼痛,无数突如其来的记忆被强行塞进脑子里,疼得浑身发抖。
三毛推何羽时,他察觉到刚刚拉着三毛的手太过用力,抓疼了他,急忙松开道歉,三毛做手势问何羽怎么了,何羽深呼吸几下平顺下来,摇摇头。
颜宽在门口作揖行礼:“苏公子”
何羽的脑袋依旧疼得厉害。
那人走到何羽面前,何羽看到他风尘仆仆的黑色靴子和白底竹纹的锦袍,何羽自知躲不过,抬头看他一眼,浅浅叫了一声:“临风”
苏临风眯着眼睛轻轻笑了一声:“劳烦将军大人还记得我”
苏临风有双极其漂亮的丹凤眼,眼角上挑,偏偏他整个人一身温润如玉的气质,倒是不显得妖媚,只是有一种漂亮到张扬的温柔。
他……是这副身体主人的夫君,两年前颜如律因为某事借酒浇愁,一醉之下闹市纵马,遇到新科状元骑着高头大马游街,他当年鬼迷心窍被他一个轻笑几乎丢了魂魄,所以干脆支使手下打乱游街的队伍,又上前把他引到街角,一记手刃打晕了扔到马上扛回将军府。
“不敢忘记公子音容”何羽有些尴尬的说。
这话极对他胃口,苏临风闻言笑了,挥手示意颜宽退下,三毛拉着何羽的衣袖可怜巴巴不肯走,颜宽提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走了。
屋子里只剩下两人,何羽依旧垂着眼睛。
“这大半年,你究竟去哪里了?”他在何羽身边坐下,自然地拉住他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
何羽不习惯的甩开他的手,但是立刻觉得太伤人,偷眼看他,他神色淡淡,没有不对劲的地方,何羽这才放心,回答道:“不记得了”
“不记得?”
何羽照实回答:“脑袋出了问题,什么都不记得,就连你也是刚想起来的”
他冷哼一声。
何羽能感觉到他又生气了,他是严谨的读书人,心里弯弯绕绕比何羽这种人多好几倍,何羽懒得跟他计较。颜如律的记忆中有几个画面:有时候一起上朝的时候他还和颜悦色,下朝的时候就给颜如律甩一张冷脸,连带着对他身边搭着我肩膀的那刚从边关回来的好兄弟翻了几个白眼。
“能想起来就行”苏临风故作宽宏大量地说。
“你不在长安待着怎么突然过来这里了?”何羽问他。
“颜宽飞鸽传书说找到你了,父亲让我过来看看,颜宽是个粗人,他担心哪里照顾不周”
何羽点点头,
苏临风突然又问:“刚你身边那个是谁?”
“路上捡的”何羽挥挥手:“那孩子蛮可怜的,痴痴傻傻的,还不能说话。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