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半个月,在慕盼兮的照顾下,虽然胸口刀伤出依旧会隐约作疼,但是基本上何羽又可以活碰乱跳了,慕盼兮感慨颇多,“小将军,倘若说你是小强命,小强都会自卑的”
何羽故作娇羞地冲他笑了笑。
于是慕盼兮被恶心到了。
他给何羽换好药,依旧恶趣味发作地在裹药的布条尾端系了个蝴蝶结。
何羽见他收拾东西准备走,赶紧拦住他问道:“临风在哪里,他半个月居然都没来看过我,还有我为什么在宫里?”
“苏临风……”慕盼兮收拾药箱的手顿了顿,他念着这个名字细细咀嚼了一番,但是没有回答,只道,“你在宫里自然是因为宫里对你身子康复有利些”
何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我要回家”
慕盼兮放下了手里的药箱,认真看着何羽。
何羽被他看的浑身发毛,他突然张开手臂把何羽拥进他怀里,何羽嗅到他身上药材的清香味道,慕盼兮低声叹了口气:“傻将军,你说说你这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何羽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很是诧异,与此同时,不安的感觉更强烈了,他推开何羽,不再看何羽一眼,背起药箱转身就走,何羽拽住他的衣袖不肯松手,“我要回家”
慕盼兮侧过脸对何羽说道:“倘若你真要走,那些宫女侍卫不敢拦你”
说罢匆匆转身离开了。
何羽听到他的话,松了口气,转身穿上外袍,只对跟着何羽的宫女说何羽要散心,不许他们跟着。
何羽曾经在宫廷里训练过禁军,所以对宫里的道路很是熟悉,左拐右拐走了半盏茶的时间,就走到了金鸾殿正门处,隐约听到里边大臣在大声疾呼,何羽心中好奇,要知道早朝这个时候居然还没有退朝,而且还这般热闹真是难得一见,于是走到殿门口侧耳倾听。
门口的侍卫都认识何羽,没有拦何羽。
何羽听出里边高声呼喊的大臣是兵部的那个顽固老头柯曜。
“奇耻大辱,陛下,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住口”夜未华的声音冷戾。
柯曜瑟缩了下,但是依旧固执己见地继续说道:“倘若他西凉军队要不是得到了布防图,怎么会在一天之内攻下了云镇?!”
何羽头中嗡得一响,险些跌倒。
西凉攻陷云镇!
这六个大字明晃晃地坠在何羽心头,沉甸甸地压的何羽胸口闷疼,莫大的屈辱和悲哀几乎让何羽喘不过气来。
何羽不敢相信,云镇是边塞重镇,里边驻扎着颜家军二军的整个军将近一万人,战斗力强悍,陈留香的刚毅果断,沈新善谋聪慧。而且云镇的布防图是何羽亲自布置下的,一兵一卒,明哨暗哨,处处Jing心,他西凉妄图攻陷云镇,根本就是妄谈!
可柯曜接下来的话一字不漏地继续传进何羽耳中。
“云镇守军折损过半,主将被俘,军师重伤……”
“云镇布防图泄露,究竟是谁的错相信大家都清楚!”
“他颜如律为何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安寝?”
“臣请旨,对颜小将军,军法处置”
夜未华听完他的陈述,声音如寒冰般平静冷冽,“爱卿所言极是,只是云镇残军如今群龙无首,不知爱卿有何提议?”
柯曜没想到他话题转换地如此之快,结巴了下,“臣……臣不知”
“素闻爱卿的义子有勇有谋,在禁军恐怕委屈了,不如前往流风城整顿残兵,卿意下如何?”
柯曜扑通地跪在了地上:“陛下——”
夜未华不耐烦地敲了敲桌子,声音里带了几分薄怒,“卿想抗旨不成?”
“臣……臣领旨”柯曜声音颤抖个不停。
何羽知道他畏惧什么,边关险恶,岂是那群在禁军中厮混的高宅官家子弟能体会到的。
何羽站在门外平顺了会儿心情,整理下衣袍走到金鸾殿正门处跪下,遥遥对着里边的夜未华朗声道:“罪臣有话要说”
殿内上朝的大臣们没有想到何羽来了,交头接耳一片嗡嗡声。
夜未华微皱了眉头,“进来”
何羽大步走进殿内,然后接着屈膝叩首,“罪臣——”
他打断何羽,“孤何时说过你是罪臣”
“西凉倘若没有临霜布防图,绝对不可能一天之内攻陷临霜”何羽道,“布防图只有罪臣这里有,所以只能是从罪臣这里泄露的,就凭这点,罪臣理当杖毙”
周围窃窃私语的同僚们瞬间闭嘴不说话了,金鸾殿安静地能听到呼吸声。
夜未华脸色沉了下去,“此事孤自有安排,你不必多言”
“陛下”何羽深深叩头,额头碰触到冰凉的地面,慢慢的寒到了心里去。“云镇数半将士因为罪臣一人之错,命丧疆场,罪臣没有脸面在长安高枕无忧,请陛下能给罪臣一个机会,戴罪立功”
“小将军所言极是”柯曜赶紧附和何羽。
其他那些大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