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魔物倍出。
传闻每隔一千年,当月亮的颜色恰是那比血海还要深的红色时,世界陷入静止的死寂,然后通往异世之门就会出现人间,届时时空将会失序,万物的平衡都会在一夕之间打破。如若打开了时空之门,两个世界之间的气息就会混淆,从而诞生灾祸。每到那一日,人间的力量失衡,导致各种力量不论性质如何都会急剧膨胀,如果处理不当极容易造成时空紊乱,更有甚者会产生时空黑洞,把一切都卷入时空乱流中,直到被制止或者自动毁灭。
2009年5月,中国某沿海城市。
尽管只是五月,但是在这南方的城市里,整个城市早已经热得像烘炉一样。白得耀眼的太阳高高地挂在透明的天空上,刺眼的光线蒸发着大地上每一个行走的生物的水分;远远望去,热气蒸腾的世界,死气沉沉的生命,除了没有那连天的黑焱以外,仿佛就是地狱的另一个写照。
不过那只限于那些苦命劳碌街头的人们。
转过繁华的商业大道,拐进一条在酷热下烦躁不安的街道,再在下两个弯左转,一瞬间会感觉到头顶一片清凉——抬起头,是一棵有点年头的榕树。在南方,可能是气候适宜,榕树也不挑地方,所以很容易就可以在街角就可以看到一棵上百年的榕树。
只是,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一只吊死鬼吊在树枝上做鬼脸的榕树倒是少见。
嘴角挑起一个弧度,她回过头来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既然来到这,那么距离目的地也不远了。
毕竟大凶之地不是处处都能遇得上。更何况那可是鬼门,冥界的入口之境。即使是在流火七月也是Yin气旺盛的地方。
至少在这夏天凉快得很。她想到。
前方的怨气已经浓厚得在白天也能感觉得到的程度,即使是在这太阳底下,也是角落里呼呼地刮着Yin风。
不过可能是因为住在这里的人类实在太不寻常,所以这里的鬼魂倒是安分,有些机灵的甚至还拼命藏起自己的气息。
估计是那人之前说过自己回来,吩咐那些“小弟”不要做出多余的事。
真是多此一举。她无趣地撇了撇嘴。
再拐过一个弯角,迎面是一堵灰墙。
烟灰色的青砖兴许是被风雨磨损了,当初平整的平面现在已经凹凸不平,角落处还有shi润的青苔,点缀上一点点斑驳。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她没有惊讶,只是信步入内,神态自然得就像是走进自家庭院。
门后没人,只有一个不大的院落,有花有草,只是不大修剪,所以都像是一个野草地,偶尔会在那些草叶间探出几朵早应该凋谢的金盏花。
院子里还有着一口现今难以见到的古井。古井上面有一个架子,看上去搭得不是很牢固,好像一阵狂风就能把它剐得七零八落。
架子上还攀援着一株茂盛的紫藤,紫色的花串沉沉坠下,快要碰上古井那长满青苔的壁。
看上去很是古朴,但是她清楚,如果随意踏出就极有可能陷入迷魂阵。
这倒不是因为主人的保安意识,因为那人从来不需要那个。这只是某只多事的妖的杰作,只是那个主人放任自流,任它去了。
不过,即使如此,那些迷魂阵在她眼里不值一提。即使是闭着眼也能走出去。
迷魂阵,迷的只是人的心智,只要保持心境平静,跟随自己的心走,这世上就没有能困住她的阵法。
但是她懒得动。因为她知道,终会有“人”来带她走。
至于那是不是真的人,她不在意。或者说,如果真的是人类,或者她还会真的惊讶一下。
还在自得其乐地猜测着那口井里会不会爬出贞子的时候,一阵微型的波动从空气中渗出来,形成了一个紫色的人影。
那是一个带着一点虚幻感觉的女人。可能是刚化形没多久,所以形体还不稳定。
穿着一身淡紫色的浴衣,就像是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日本女子穿着去参加庆典的那些。素雅的颜色上点缀着纷扬的紫藤花束。
“殿下,主人有请。”软软的声调,却不会让她觉得腻。
笑了笑,信步跟着女子前行——她知道,女子一出现,这里的阵法就已经被撤下来了。
随着女子的步伐,跟在后面的她隐约闻到一阵淡淡的藤花香气。
只不过是一时顺手给了他一把日本的花籽,想不到倒是出落得不错——眼角撇了撇井上的那株紫藤,嘴角有了笑意。
走过院子,期间绕过一些好奇的花Jing草妖伸出来的枝条,就到了大堂。
大堂的装饰倒是中国风的古色古香。八仙桌,太师椅,还有那个定窑的花瓶,侍女游春图的六扇屏风——估计是那些冤死的“前主人”的“遗物”。
眼角瞥到屏风中侍女们微微躬身,嘴角抽了抽——
那家伙的力量也越来越大了,虽然说古董有灵,但是如此明目张胆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跟着越过屏风——走过的时候不忘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