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京都。
北山杉,红瞿麦,贺茂川。
二条城,金阁寺,桂离宫。
土御门路与西洞院路的交叉口。
徐一凡此刻就像是一个普通观光客似的漫步在昔日人声鼎沸的朱雀大道上。他没有找导游,也不找召唤式神来引路,身体却是自然地在这偌大的平安京里东转西拐地转悠。已经作为旅游景点开放并保护的平安京现在也是人流不断,但是已经没有昔日雅士们深夜乘着牛车夜访情人所留下的和歌声,也没有牛车中那掀开帘子那一重彩云袖。来往的都是背着旅游包的外国游客,Cao着各国的语言,配上碧眼金发,拿着一张地图兴奋地东张西望;或者是修学旅行的学生,吱吱喳喳就像是夏天树上的蝉。
即使是象征着时光痕迹的宫殿,也随着年复一年的修葺染上各个时代的色彩。鲜艳的色彩掩盖下,只是一堆泥沙土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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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一凡其实没来过日本。身上流着一半日本的血,用的也是日本Yin阳道的咒术,却是一个骨子里的中国人。
他的父亲本来还只是一个普通大学生,不是特别出色,家境也不是特别丰厚,但是相貌好,而且套一句年轻的话,就是很能玩。所以校内外爱慕他的人也不在少数。
那时候母亲刚好和家里斗气,所以一声不响就跑来中国留学。机缘巧合之下,他们两个认识了。母亲对这个笑得灿烂的中国男子一见钟情,而父亲也为母亲的机灵活泼所吸引。于是两人顺理成章地相恋。
只是,母亲在日本的家族不同意。母亲的家族是从平安时代流传下来的Yin阳师一脉,即使是在之后Yin阳师备受打压的时候还是在国内政治上拥有一定的影响力。如此一个根深蒂固的家族中,家族成员是没有婚姻自由的。母亲是嫡系一支,她和父亲的结合更是不被允许,当时还是心高气傲的母亲不满意家族的Cao纵和干预,更是先斩后奏,和父亲领了结婚证,退了学,一心一意想做一个家庭主妇。
母亲的父母非常生气,于是动用隐蔽的力量,在生活上处处为难当时刚好毕业出来社会不久的父亲,使他到处碰壁。
母亲想用Yin阳术来驱鬼赚钱,但是因为她天资不高而且不勤奋练习,所以水平不高。直到有一次差点造成逆风,差点让只有三个月大的徐一凡胎死腹中。
父亲慌了,连忙阻止自己的妻子继续这种危险的事。而他继续在社会上跌跌撞撞,试图找到一份好的工作来支撑家庭。
父亲最后还是找到了一份工作,在一家小企业做跟单员,工资不高而且早出晚归。
母亲本来是大家小姐,从小过惯那种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这次是因为受不了家族的胁逼而产生的逆反心理还有对爱情的坚持才脱离家族。但是要她习惯这种清贫生活实在是太难。一开始,靠着爱情,她撑过去了,还觉得这才是她追求的人生;但是到了后来,当她知道社会的残酷后,她开始害怕,开始不安;而这种不安在父亲越来越少时间陪伴她的时候更为明显。
后来,她的表哥偷偷来中国,和她说其实只要她愿意回去,家族就会前事不计。只有一个条件,她必须不能带腹中的孩子一起归去。
她不愿意。因为那是她的孩子。
但是当表哥告诉她说,根据家族的推算,她腹中孩子出生后竟会给身边的人带来灾祸,但是同时却能在未来某个时间挽救一族。
她犹豫了。
而这种犹豫,在她不慎掉下楼梯受了伤,但孩子仍是安然无恙时,变成了恐慌。
而她的丈夫,直到在她出院的时候,才堪堪赶到;而她的表哥,则是一直在医院里陪伴着她,安慰着她。
时间在如履薄冰。
表哥最后还是没走,在他们家附近租了一个房子,说是要就近照顾她。
她开始做噩梦。梦中有一个笑得狰狞的孩子在扼着她的脖子。每次都是表哥在安慰她,说是他会照顾她。
父亲一开始没什么察觉,还很感激表哥的到来。但到了后来他怀疑了,最后在某一日他临时赶回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妻子在和她的表哥有说有笑,俨然一对夫妻的时候,矛盾终于激化。
大吵了一顿后,母亲一气之下要去堕胎,但每次都因为一些意外没有成功。所以她对这个未出生的孩子充满恐惧。起初的时候没被发现,但是后来都被表哥制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母亲早产。之前费尽心思都没能打掉的孩子,却不足月出生。
生下来的孩子整天哭闹,体重很轻。然后,母亲走了,留下孩子,自己和表哥一起回了日本,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好像是在验证那个表哥所说的话似的,父亲在两年后不幸遇上车祸身亡,于是他被送往祖父母那里。祖父母是一对六旬老人,家庭勉强可以度日,而且因为父亲是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