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钧,你也不小了,我想你有权力知道这件事,也应该知道这件事。”李婉云双手紧紧攥着衣袖,尽力将语气平静下来。不难看出,李婉云一直对此事耿耿于怀,一刻也无法忘记那种伤痛。“李家是被别人算计陷害才败落的!毕家也是因此受到牵连才连遭打压,以至于地位一落千丈!”
“母亲,究竟是哪家做的?”碧秋钧拉住母亲紧握成拳头的手,连声询问,眼神也流露出凌厉的压迫感,毁家之仇,不共戴天!
忽而碧秋钧眼波流转,连忙柔声追问:“您不答应去京城,就是因为这个吗?您怕连累孩儿?”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又怎么会想不通这一关节。
“不仅仅是这些。你也不用自责什么。”李婉云拍拍碧秋钧握着自己的手,柔声安抚道:“至今我也不知,到底有多少人参加这件事情。我若是跟着你们去京城,恐怕不方便。”
李婉云慈爱的目光凝视着碧秋钧,心里暖暖的。这孩子,一直这么懂事,知道关心自己。李婉云发自内心的笑着,停顿一下,才继续说道:“我也只是知道,这件事情和现在京城的几大家族有关。”
说到这里,李婉云猛的抬头,眼中射出晶亮的光彩。“我希望你和你大哥能将这件事查清楚,并且重振家族!”说道最后四个字,李婉云几乎是一字一顿,仿佛在向着老天爷呐喊,她不认输!
“秋钧知道了,您放心吧。”碧秋钧深邃幽远的水眸散发出坚毅的神采,声音低沉的缓缓回答,似乎想把自己的承诺印刻在心里,永不忘怀。
沉寂片刻,碧秋钧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眉目间浸满了悲哀,从温热的火炕上起身,紧紧闭上眼睛再睁开,而后轻声对李婉云说:“母亲,我想去看看父亲。”
“你去吧,在后山上。”李婉云看着神情悲恸的次子,她知道,这孩子心里始终过不了着个砍。他在为此事,心伤不已。也许这孩子也在无声的责怪着她,责怪她狠心,不让他见自己父亲的最后一面。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亦如他父亲所说,如果碧秋钧能够借着这次机会走进几大家族,那么就更有可能查出真相。如果家仇得报,见不见这一面又有什么大不了呢?
沿着崎岖的山路,踩踏着绵软的青草,小心向上攀登。碧秋钧的心里也是五味陈杂,无奈,伤心,迷惘……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继续向前走。今天忽如其来的责任,太意外,也太沉重。他不知道该怎样去背负。
他的心乱了,需要时间来平复。
似乎想要忘记心中的纷乱一般,碧秋钧加快了步伐,一个劲儿的沿着山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似乎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都不要停下来才好。步伐越来愈快,最后,碧秋钧发泄似的在山腰上狂奔起来。
气喘吁吁的来到山顶,一眼就望见那颗不知在这乱石中生长了多久的松树,以及树下不远处新起的孤坟——简简单单的一块石碑耸立着,其它什么装饰也没有。
碧秋钧慢慢的走到石碑前,跪下来在坟上新添了几捧泥土,就再也不动,宁静的看着眼前的石碑,整理着心中排山倒海而来的伤痛。前些日子因为柯景然而稍稍平和下来的心,又一次被突如其来的辛秘搅得天翻地覆。
所有事情发生的太快,快的让他来不及辨认,来不及判断。千头万绪,纷乱纠葛,让他感到无从下手。
而他就那么安静的承受着,从不宣之于口。他的感情向来静水流深,从来不会对别人炽烈的宣泄,只会那么静静的埋藏在自己的心底,任由时光的河,慢慢侵蚀抚平这处伤;亦或是慢慢加深这伤,直到,心碎成灾。
不知跪了多久,原本晴朗的天空亦密布了乌黑的Yin云,慢慢的向小山包压下来。风渐渐停了,草叶也不再摇摆,天空中泛起雨前特有的亮。猛然间,一道闪电划破长空,带来耀目的光彩。随后雷鸣声大起,轰隆隆响个不停,雨点也一滴滴坠落,最终砸在地上。
忽然,一滴雨点滴落在碧秋钧的脸上,凉凉的,将他惊醒。碧秋钧猛然站立起来,心中有种明悟后的开朗。
既然世事无常,难以抗拒;倒不如向空中那道闪电,力劈所有艰难困苦,硬生生挣得所求。若是不能,也当如水般坚韧,前仆后继,滴水穿石,达到目的。任何事,我自泰然处之;任何困苦,我自一念斩破,也就罢了。
迎着山风转身,素衣飘摇,振翅欲飞。碧秋钧淡然微笑,身上的空灵之气从新回归,迎着风雨慢悠悠的往山下走去。
正是,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回到家里,本就抱病在身的碧秋钧又淋了一阵山雨,结果自然不言而喻,他又在床上足足躺了两天,才能四处走动。虽然风寒又重了些,但是碧秋钧的Jing神却比之前好了太多。
只是,他这一病倒是把母亲吓了一跳,日日陪在他的身边,生怕他在做出什么后果更严重的事情来。同样碧秋钧也成功的将自己的大哥气得跳脚。
当天自己一进屋,毕秋玉看见碧秋钧那身shi淋淋贴在身上的衣服,当即就怒了。“你这又是唱哪出?你还病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