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古代,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人是千年一遇的——地理不难,难的是天文。虽说天朝古代的天文并非如欧洲那般研究星球、星系、黑洞等等无边无际的东西,却也有我天朝独特的的用处——算命。别以为这是敲敲gui壳儿抛抛签的街头瞎子都能干的活儿,天朝的天文是一项帝王之学,算的不是哪家的小姻缘,而是天下,是社稷,是古往今来!天底下,能有几人?屈指可数。
我能如此大言无愧地胡编乱造,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天文不是四书五经,天底下压根儿没有天文学的国标教科书,即使有,那也是极少的,更何况深知天文的人?自古以来,像张衡、诸葛亮、李善长一般的天文研究者百年一遇。因此,我压根儿不怕有一天会站出个某某某来喊着其实压根儿就没有出现过那颗啥蓝色西方煞星,都是这该死的乱臣贼子胡编乱造的。到底有没有,我一个人说了算!
“皇上!我们藩国绝无刺君之心!请皇上明鉴。”Naea一听我的话,就知道我这是把他往火坑里推,忙向皇上澄清。
皇上毕竟是皇上,我话中的可信成分与胡编成分他自然心知肚明,但我说的也确实有一定的依据,比如我奋身替他结结实实地挡过一剑,这是不争的实是。若说我有谋反之心也确实说不过去。
“你当时知道朕血光之灾将至,为何不与朕说?欺瞒于朕,你可知是欺君之罪?”不愧是坐在皇位上的人,一下子就抓住了我此番言语中最大的漏洞。
我自然也不是吃素的,立即答道:“那时皇上生辰将至,举国上下争相欢庆,宫里宫外其乐融融,臣不敢在朝廷之上道出半句,生怕惊乱了朝臣,惊乱了天下日日赞颂皇上的百姓。本想私下告知此事于皇上,皇上却因那日醉花楼微臣一句失言而屡次拒绝微臣朝后觐见···臣自知失宠,不敢妄自扰了皇上雅致,唯有亲自挡下皇上此劫。”
字字珠玑,事件因由环环相扣,颠倒是非轻而易举。
“确实如此?”他与我共事多年,自然明白我的心机。
“臣万万不敢欺瞒于皇上。”我垂下脑袋,把自己唇边的弧度隐藏于Yin影之中。
我的话他当然不会全信,但他只需要相信一点——我有愿意替他挡下一剑的忠心,便足够了。
至于Naea,我仍然是非常欣赏他出色的办事能力以及陶醉于他那双深邃的海蓝色双眸,但很遗憾,只能说他运气不济,竟与我的利益发生了冲突···
本来人家千辛万苦地赶了那么远的路程来到天朝,本想开开心心地做个交易,捞点钱财就乐呵呵地回去的,可偏偏遇上我,不但把人家的生意搅和了,还给人家扣上个煞星的帽子。这使节当得,哎,只能怪他出门没翻翻黄历···
皇上看着我沉思了一阵,道:“此事明日朝中再议吧。”毕竟这事无论是否真如我或是Naea所说,处理方式都不是他皇上一个人在这小屋檐下所能决定的。
谈话已经达到了最高点,便也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于是我便很自觉地起身送客···
皇上为尊,理应先行,他也没必要推辞,起身欲离之时,在我身侧停下,轻声道:“你的手段我知道,别在我眼下耍花样。”
“微臣不敢。”我低下头,一幅唯唯诺诺的模样,“臣恭送皇上。”
眼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内,耳边便响起了Naea磁性的嗓音:“你在撒谎。”
“哦?为什么不相信我?”我侧头与他相视,却恰好鼻尖与他的相触,以致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鼻息以及浓烈的荷尔蒙扑面而来。
“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没有感觉到你对我的过多吃惊、提防和杀气。”他低头逼视着我。
真像一头在草原上捕猎多年的野兽啊,我暗自感叹,“说真的,我从第一次见你就很欣赏你这种超乎常人的敏锐。”
这话说出来,也就是我承认我确实在撒谎了。别问我为什么,只因为任何谎言在他的眼里都会焚为灰烬,已经毫无意义,不如坦诚相见。
“谢谢。可有人曾跟你说过你的所有言行以及一举一动之间总能无意间挑起男人的征服欲?如曼陀罗般,噬人心智。”他绅士地微笑着,海蓝色深邃的双眸仿佛要把我吸进去一般。
“不曾,你是第一个。”我眯眼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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