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濡驭是被一道冰冷的视线冻醒的。哪怕是最后称霸天下的粗大腿安德鲁君对他恶作剧,也不可能用上这么霸气的气势吧,他自认为目前还伪装的挺好的啊。不情不愿地睁开双眼之后,眼帘里映入一个只能用如渊如峙来形容的男人。
他很高,至少一米九出头。长得很普通,却让人不敢直视,不是久居上位的人没有这种气魄。身材中等,一身简单的军服上面没有任何徽记,应该不是王室中人。
要知道不管什么时候看到安德鲁,那家伙身上一定挂满了鸡零狗碎的装饰品,虽然是蛮好看的,但是也不嫌沉吗?那么简单推断一下,他肯定是来访的兰斯蒂王国使团的一员。
如果再大胆假设一下,难道是书中那个只见其名不见其人的完成了西大陆商线的国王?不知道他最后是怎么死的,一般人哪里杀得了他?
算了,这些可不归他管,他只要补全主要关节,让世界顺利运转下去就可以了。不过,这种传奇人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活的,感觉好荣幸。
伊索斯盯着那个终于从睡梦中悠悠醒转,然后一动不动盯着他神游天外的小崽子,觉得太软绵绵了,而且一点警惕性都没有,不值得他关心。
正当他准备走开的时候,鼻尖却传来一股熟悉的香味,那是——黄花夹竹桃吗?这里距离兰斯蒂这么远,气候也不对,怎么会生长出这种花?现在也不应该开花的,那么是有人想要干点什么吗?还真是迫不及待啊,不过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反正他马上就要……
伊索斯沉yin了片刻,便让一直候在门外边的总管事进去通报,说他可能知道公主到底怎么了。老爱德华不敢怠慢,火速把消息传递进去之后,转个身再出来时,就把伊索斯请进去了。
阎濡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他仿佛听到了“公主”两个字,那么是那个小胖妞出事了吗?他和她起居都在一处,怎么他就什么事都没有呢?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原先他还没有感觉到艾尔莎不在花园里了,因为他睡觉的时候真的是雷都劈不醒。但是现在就算他知道了,也不能怎么样,既因为他年幼,也因为他不是医师。真是烦躁啊,什么事也不能做的感觉真让人郁闷。
他的心情可没人去管,专职照顾他的几个侍女不能离职,见他又像没什么事的样子,便开始闲磕牙。
这个说小孩小的时候都会生病,小病要是老不生的话,大病马上就要来了,所以王后实在没有必要那么担心,迟早都会好的。那个说公主身体那么好,想也不会是什么大病,就是看着让人着急了一点,吃点药就好了。
叽叽喳喳的,就是没有一个人过来看看他有没有被传染,不知是避嫌还是等级不够呢?
阎濡驭在这里翻来覆去地思索,那边正在处理政务的安德鲁也从维尔纽斯那里得到了消息。
“小公主生的是什么病,看出来了吗?”身为一个国王,确实没有必要为一个才满周岁感情都没多深,并且以后注定会被用来联姻的小妹妹大动肝火,他只要知道这是不是意外就够了。而且他的母亲已经过去了,他也一起去的话,未免显得艾尔莎分量太重,让某些人心存幻想。
维尔纽斯是在医官已经稳定下情况之后才过来禀告的,当然知道公主的病是被混入贴身衣服里面的夹竹桃粉弄出来的,可这种事不太好据实以报。
“陛下,公主是因为沾染了不洁的空气才腹痛的,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兰斯蒂国王因为在王后前往探望公主的时候巧遇,现在也在那里。”
安德鲁搓了搓手指,眉毛收了复又扬起:“哦,王庭里面的事怎么能麻烦伊索斯陛下呢?等我处理完手头上的事情,就去看看。”
原来事情和兰斯蒂国王有关,亦或是和商线有关?是谁,动作居然这么快?还有,王宫里面真是太松散了,居然想闹得他和母亲不和,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
忙起来的时候,时间就会过得特别快。等到安德鲁再一次站起身来,已经是夕阳西下了。“卡西,吩咐下去,我要邀请伊索斯陛下共进晚餐,大概在一个小时之后。现在,跟我一起去后殿。”
卡西是父亲从小给他培养的左右手,本来以他的能力足以管理一个部门,只是这家伙手段太过凌厉又不愿意和那些虚伪的家伙打交道,所以变成了他的贴身卫官。
“是,陛下。”卡西听命离去,不多时又追赶上了安德鲁的步伐。行走了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安德鲁出现在了很是风平浪静的小花园里,和坐在那里看书的伊索斯打了个照面。
“伊索斯陛下,日安。我能够问一下你在看什么吗?”不会是一本讲述刑罚的书吧,貌似这种书他的祖辈还收集了很多?安德鲁无厘头地想。
“唔,是一本介绍东大陆的书,很有趣。”伊索斯也不避讳,大大方方地露出扉页,让安德鲁看了个清清楚楚。和他的专业还是相当对口的,该说不愧是兰斯蒂的国王吗?已经开始查探敌情了都,他真是自愧弗如。
安德鲁虽然和东大陆的军队接触过,但是并没有想到要去接触他们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