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窗边,俯瞰下面的风景,独自静好。阎濡驭饮了一口微凉的茶水,呼了口浊气。
真快啊,他留在黑天鹅堡已经六年了。他还记得那时被人发现他房间里的死尸,他掌心冰凉的温度。可是,那次的杀人事件,只是延长他滞留时间的借口,他们不敢也不会让他受到太多折磨,所以阎濡驭是冷眼旁观着那一场近乎儿戏的审判。
在听完要将他监禁十年的宣判后,他几乎要大笑出声。一条人命啊,就是这么轻飘飘地没有了,比一头猪、一条狗还来得不如,至少后两者死的时候还会发出不甘的嘶吼声。
啊,他还忘了,那个死人的身份还是一个小贵族呢,否则一个平民死了也就白死了,就像拍走衣襟上的尘埃,一样司空见惯。所以他回家的执念,如何能不越来越难以压抑?那个信息化的时代,至少不能这么明火执仗地践踏普通人的生命,不是吗?
阎濡驭转身环视着自己身处地这间名义上的“监狱”,这可比他曾经见识过的牢房舒服多了。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也借着马伊罗王子的光,出去逛一圈。他一天到晚闷在这里,没病也要憋出病了。
“叩、叩、叩。”三下不轻不重的敲击声从门外传来,阎濡驭暗地里撇了撇嘴,在这个我暴力我自豪的国度,这么有教养的敲门声也只有那个小绅士干得出来了。“什么事啊,卡兹亚阁下?”瞧瞧,忠犬都来了,他的主子还会遥远吗?只怕那个小胖墩已经屁颠屁颠地跟过来了。
阎濡驭旋开门锁,把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根都没掉下来的刻板家伙放进来。没想到后面那个脑子今天不知道被什么踢了,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死命地往里挤,差点把半开的门给挤垮了。“马伊罗,我告诉你,你再往前走一步,明天就别来了。”眼睁睁地看着那直挺挺的肥油肚子快挨上自己了,洁癖发作的阎濡驭气急败坏地叫。
“知道了。安德烈,你总是这么罗嗦。”哟,还长本事了,莫不是他一直暗恋的宫廷讲师终于没把他的礼物扔进下水道?还是他那比核桃大不了多少的脑仁恰巧发挥了作用,难得的送对了一次东西了?唔,但愿不是忠犬出的主意,否则那也太废柴了点。
“我罗嗦?不好意思,你可以走了,再也不见。”你以为你不顶着兰斯蒂王国下一任国王的名头谁会理你呀!还跑到劳资面前来摆谱了。阎濡驭冷哼一声,作势就要把门关上。
“别别别,有话好商量嘛。我们是什么关系,你不要这么无情嘛。”嬉皮笑脸油嘴滑舌,那倒是很有一套。
这个家伙,据说是前几年国王和一个婢女醉酒后发生的意外。事发之后,在各方的协商下,婢女把他安安稳稳地生了下来,拿了一笔钱走了。当时还在襁褓之中的孩子被神庙要走,洗了几年脑,就又把他丢了回来。
他目前是国王陛下唯一的子嗣,如无意外,也是最后一个。因为将军在还有话语权的时候,是绝不会允许一个肖似他逝去情人的人再和别人有染,哪怕他自己并不用。一个子嗣,是他的底线。
而神殿方面呢,一个形如无父无母、儿童时期已经和他们建立起极其亲密关系的王子比现在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更好掌握。他们的心都老了,不喜欢变数这种东西。
你说爱丽莫?神庙方面是这么说的,伟大的爱丽莫女王陛下,她为了整个国家的安宁丰收,把自己奉献给了海神。证据么,第二年没有发生过海啸算不算?
阎濡驭才不相信那个和现代女强人有得一比的女人会有这么无私的Jing神,她肯定是见王权式微之势已成,所以在众目睽睽之下捐款潜逃了。不过她是用什么办法逃走的呢?听马伊罗说那悬崖有如刀削斧砍,直上直下一百多丈。下面还有密布的礁石,这都能让她跑了,那可真是有如天助。
“我和你有个屁的关系!要不是看你当时可怜巴巴的样子,劳资才不会……”阎濡驭真是想回到一年前的那一日,把难得助人为乐的自己给拎走。
前几年他都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间牢房里,除了吃饭和洗澡,足不出户。咳,谁让科长送的通讯仪容量那么大呢,下载速度又那么快呢?他上次一个人偷偷躲在被子里把即时更新的新番都看完了之后,一时无聊,在界面上东戳戳西点点的,居然被他调出了一个下载的页面。
页面左上角标着一行黑乎乎的小字“1量子币/次”,他手贱点了一下,就弹出一个搜索框。随便输进去一个名字,回车,然后就出现了“是否下载?”四个金灿灿的大字。
他当然是兴致勃勃地点“是”啦,就眼睁睁地看着7。8g的压缩文件两秒不到就躺在他的界面上了。再一看空间余额足够他祸害了,也还有200量子币,他就“嗖嗖”地下了一箩筐,差点没死机。
真•宅男伤不起啊!狼吞虎咽了半个月,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的,阎濡驭决定跟“监狱长”申请一下放风时间。你们以为就他一个人住在塔楼上吗,各国王室里来的人有一半在和他做伴呢!为了防止他们之间的交流,不光有“狱卒”,甚至出去的地点、时间都是有限制的,比真的牢房更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