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郎中最近烦恼很多,首先是两年前,徒弟又回来了,对他这个师傅横眉冷对。接着,自己又收了个天分极高的徒弟,眼看着他的成就就要高过自己,老郎中实在烦躁不知还能教什么好。然后就是他们师徒三人都十分挂心的一个病患,这病患终日Jing神萎靡,郁郁寡欢,除非有必要否则绝对不说话,一双眼睛猛盯着你,盯得人后背都发凉。最后,就是当家的十分殷情总是往这里跑,对着新徒弟一阵傻笑,简直就是碍事!
真的好烦啊。先帝啊,你说我这一把年纪造了什么孽,老天爷要这样对我啊。
“师父,点心好了。”那边传来一声好听的叫唤,老郎中顿时Jing神一震,摸摸下巴,从柜子的一角抽出用来垫高的一本书,用来交换点心。
苏七看着那本布满灰尘,还有可疑的啮齿类动物造成的破损的书,有点无语,转身拿起点心就走。
他的徒弟就是这般德行!简直卑鄙!每次都用一叠点心逼他交出一本药书!还美名其曰等价交换!各取所需!
就是掐准了老郎中的贪食,苏七才能一点点蚕食一样从老郎中那里将自己的医术快速提升。苏七举高手里装满点心的盘子,不顾老郎中毫无形象的抢夺。
老郎中急了,一把扑过去抢过点心,把手里脏兮兮的药书塞给苏七,转身就想火烧屁股似的拔腿就跑了。
要是苏七想追,翻身几步就可以一跃而至老郎中面前。这两年住在墨寨,墨豹总是伺机靠近自己和自己套近乎,他是主人,自己为客,实在不能下逐客令,苏七也只有默默无视墨豹的sao扰。
他就搞不懂了,墨豹究竟是看上他哪一点了。
墨豹摸摸脑袋,模样周正的脸上一片羞涩。苏七拿着手里的书,绕过墨豹走了。
墨豹很郁闷,自己越靠近苏七,苏七就越躲他,对他也就日益明显的冷淡。挫败感非常强烈,大哥和三弟每次又撮合他说苏七只是还小年纪轻所以不懂得男欢男爱,所以要墨豹再猛烈一点的发起追求。
可是他看,苏七好像什么都懂,倒是墨豹不懂为什么苏七不愿意接受他。难道是因为那个半残废?想到这,墨豹的脸色顿时臭起来。
那混小子悄悄逃走不说,还要带上苏七一起人间蒸发,让他终日思念,如今苏七回来了,却带着那个拖油瓶,说到底么那拖油瓶虽然可怜,但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墨豹从鼻子里发出一阵冷哼。
下次再让小爷看到那家伙盯着苏七看,就挖了他的眼睛塞到他喉咙里!
冬日的阳光虽然灿烂,可以就不够温暖,透过林间的缝隙照下来的更是毫无温暖可言了。苏七怕冷,每入冬都恨不得裹几床被子在身上,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更是怕冷,在十岁以前住在破庙里的时候,他只能尽量蜷缩身体维持温暖。墨豹看出苏七怕冷,所以第一年入冬就进山猎了数只白狐,给苏七做了一身白狐的披风,这样倒是暖和不少,苏七有用剩下的狐狸毛给自己做了耳焐子,毛茸茸的狐狸毛簇拥着苏七那张清冷的小脸,倒是透出几分粉雕玉琢的Jing致美。
两年内,苏七长高了不少,不过和多数成年人相比还是不够看的,不过这幅严重营养不良身体还能再长高,苏七已经很满足了。身为一个男人,长不高是一种羞辱。
白雪皑皑,黑色的枝桠,黑色的路,黑色的木头搭成的屋,苏七穿着厚底的鞋子,拎着药箱给一个人进行例行检查。
雪上面没有人活动的痕迹,苏七踩过去,雪嘎吱嘎吱的发出响声,鞋底在雪上留下浅浅的灰色印记。
一路嘎吱嘎吱走到一幢黑色的小木屋前。今天天气晴朗,所以,沈明流正坐在台阶上,掰碎米饼喂给那些鸽子吃。鸽子被他连续喂了两年,对这个男人充满好感,没事的时候,也会在沈明流的面前蹦跶蹦跶。
墨寨养鸽子可不是用来喂的,苏七简直怀疑他居心不良,把一群鸽子养得膘肥体壮,简直把它们当成储备粮一样的养。这群鸽子再被继续宠下去。可迟早得叛主。
沈明流听见踏雪的声响,转过头来对苏七笑,虽然怎么看都有点假,但至少笑了,救活他,是苏七为了还他救命之恩,再治好他,就两不相欠。
苏七是冷血的,他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改变自己的心意,但是,不得不说,沈明流是一个大大的意外。这点,很奇怪。原本只要救活他就行,苏七却偏偏要尽心尽力地医治他,不给他留下一点后遗症,如果说这是身为医者的父母心所使,但是,为什么自己会想让沈明流多笑笑?
也许只是因为,沈明流笑起来很温暖?算了,这连理由都构不成。
沈明流五官本就好看,笑起来的时候就更好看了,这样笑起来的时候,充满着阳光的味道,让人舒心,脸上的妖孽和轻慢也会消失不见。
苏七走到沈明流身旁,放下药箱从里面拿出问诊的东西,进行往常的诊断。
沈明流盯着苏七的侧脸,忘了手里的鸽子,全心全意想自己的事。
苏七继续自己的诊断,不在乎那道火辣辣地盯着自己的目光。被人盯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