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流轻笑一声,空中旋转着翻身落在树上,讽刺地看着嫉妒的墨豹,更是挑衅地舔唇而笑。墨豹变换手型,划掌为拳,一拳击上沈明流所立的大树,树上堆积的厚重白雪白鸽一样扑棱棱地掉下,沈明流闪身躲过白雪,墨豹就似算准了一样,纵身一跃,对着沈明流的脸上揍去,后者险些没躲过,凌厉的拳风划破他的领口。
有两把刷子。沈明流借力一手抓住墨豹的左拳,就要抓墨豹的右拳,墨豹灵活的转身,接着飞身一脚踢开沈明流的手,再翻身,稳稳落地。
双方对峙,又突然冲向高处,你来我往起来。
苏七原地不动看着沈明流利落的出拳,转身,侧踢,面无表情地拨了拨刘海,擦干净嘴唇和额头,站起身,衣襟上剪碎的黑发柔顺地滑到白雪上。能和墨豹打三个回合,就说明身体已无大碍,往后也无需再做诊断和复查,原以为可能会留下后遗症,不过看他的身手,倒是痊愈了。苏七弯下腰,拎起药箱,转身就走。
谁管你们这些人打什么。
沈明流用余光看到了苏七的全部动作,嘴角笑意更加明显。
沈明流脸上笑得灿烂,手上功夫更加大,动作也越加凶狠,打得墨豹叫苦不迭,心中大骂沈明流这个力气大的变态。
远远走开,打斗声弱下去。下过雪之后,因为雪的消声作用,墨寨变得更加安静。苏七走在布满积雪的路上,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踏在雪上的嘎吱声。茫茫一片白雪,世界只剩他一人。
阿紫这几日出门去了,苏七暂时也不想回院落里,干脆找了个地方安静看书。四处看看,苏七在体内运转内力,踏着树干站到树干上,把树干上的雪烘干,苏七便坐下来,翻阅起刚从师父那里换来的一本书。
这书不仅颜色发黄,还破破烂烂的,苏七皱眉,但还是翻开这本书。整本书封面没有书名,只在空白的第二页边角处有署名,叶青。叶青这名字很熟悉,但苏七就是想不起来这人是谁。
书上的字明显是用毛笔一笔一划写上去的,而非印刷体,一般这种个人编撰的书大都是孤本,市面上已经不存在了。墨黑色的字体瘦削紧凑,转折处更是钩连不断,一页页翻过去,一行一列的字排列整齐,看来这本笔记的主人写字功底不弱,受教育程度也算是高的。
书的第三页写了作者的一番话,苏七一个字也没落下的看过去,看到一半的时候,苏七勾起嘴角笑了。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当年人人争抢的药王笔记,竟然被自己得到了。叶青这个名字之所以熟悉,不就是因为他的药王之名。
叶青当年得罪了不少人,受敌家追杀,急急忙忙写完笔记后,就把笔记封在了山内,并且希望有人能发现这本书,将他的医术发扬光大。如今笔记竟然被老郎中拿去垫柜子,要不是被自己无意得到,叶青估计一直会黄泉底下不得安生吧。
后面的笔记记得格外详细,苏七一字一句逐字将其背诵,又将叶青随字画下来的药材的形状和样貌记在心中,其中还有一些对付各种病症的施针方法,连解毒术都有,一页一页翻过去,在最后十几张的时候,记录的却是当时的一些时事。
叶青曾经给先皇把过脉,察觉到先皇的脉搏有些奇怪,不过当时才疏学浅,也未敢说出来,只是后来在一次出诊之后,又发现了和先皇同样症状的一人,叶青才察觉出不对劲。经过半年的研究,叶青才最终治好了那人。就当叶青要去进宫面见圣上的时候,先皇却突然驾崩。
叶青原本是想把这个秘密埋在心底的,但宫的人不愿让自己活下去,于是派人铲除自己。叶青只有逃命,并且把此法写入自己的笔记。苏七再翻一页,看见了详细的治疗方法。
先入眼的是一张漂亮的图案,像花又像鸟的翎羽,那图案蜿蜒,有一种妖艳的美感。苏七看着这个图,眉头紧皱。接下来的字揭露了这图案的本质。
这图案出现在人的后背上,当时先皇的后背应该也有这个东西,只是先皇自己并不知,或者说,没有人告知他。这图案是蛊术,有人在先皇的身体里下了蛊,这蛊相当霸道,子蛊母蛊便是一体,不像普通的蛊,需要母蛊牵引子蛊,而这蛊,子母蛊一体,只栖息于心脏处,移除过程中只要稍有不慎,寄主就会被子母蛊侵蚀心脉。
叶青记载了长长的治疗方法,并在后面加了一句,这蛊最Yin损之处就在于它会混迹于皇室血脉中,且只出现在皇子身上,一代一代遗传下去。
很显然,下蛊的人对皇室有滔天的恨意,不然也不会想让皇室断子绝孙。
苏七轻轻抿嘴笑起来,皇室的事与他何干。自己当初被灭门,不就是皇室干的好事么,如今罪孽深重,自顾不暇了。
再反复看了笔记,确定已经把书内的每一字,每一张图记在心底后,苏七从药盒里找出白磷,细细洒在笔记的每一页,用火折子加温,白磷迅速自燃起来,不费多大功夫便把一本书烧得只剩少许黑色的残渣。
这种书,化成灰对自己来说是最安全的。
两年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