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感官神经送入意识海的第一个感觉也是唯一的感觉就是深入骨髓的疼痛。杀手天生的警觉让他在醒来的第一时刻便迅速将意识从疼痛中剥离出来。恢复清醒的大脑在第一时间做出判断。他得马上离开这里,刚刚的动静不小很有可能已经惊动了当地警方。
此地不宜久留。
他试图睁开眼睛却怎么都睁不开,大概是在刚刚的爆炸中受到了刺激。来不及了,他轻叹一口,一个翻身用右手撑向身下便想顺势站起。却不料手中无力还未待站起手一软,身子软软地向前倒去。严重的肌rou伤痛让他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伴随着一声闷哼,他已落地。
眼睛一松,他睁开眼睛却是心中一沉。
入眼的是一室的Jing致。Jing雕细琢的门窗、古香古色的座椅、淡青色的薄绸蚊帐、翠瓷砂壶。
这种布置……难道这里是翠云居里?他怎么会在这里?3号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是他请自动的手,这一点他很肯定。难道是“秘”他们把他带到这里的?这也不可能,别说他们和他已经失去联系很久了,就是他们找到他也不会千里迢迢地把他带到这里来。况且这么远的距离他都没醒一定是对他用了药。他们是不会给他用药的。
那么就只剩下一个可能:是“流年”的人!
呵呵!他倒要看看他们千里迢迢地把他弄到这里来是要想做什么。看看他们怎么对付他这个背叛者。看看他们是用什么药能让他的身体作用。
说到身体,他得好好看看自己的身子了。这一次可是中了好几枪。一番检查却让他的脸色变得铁青。
这副伤痕累累的躯体的确是“他”的,却不是他的!
因为这具躯体实在是太弱了,看不见一点因为不停地与死神插肩才锻炼出来的肌理只看得见一处处暗紫褐色、血色的鞭痕还有青白相间的抓痕、最多的则是青紫的揪痕。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一向清晰地大脑在短暂的空白之后马上镇定下来。无论答案是什么,现在他只能静观其变。这具身体的情况和他一无所知的信息量,他现在多做任何事都是危险的。
就在他暗自揣测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下一刻门便被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地上的段若非,方宇淳先是一愣,随后就是一脸欣喜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将他抱上了床。
“若非,你可醒了!你快要把我吓死了!”方宇淳先是帮他盖好被子接着欣喜地说着,到后来声音渐渐哽咽。
段若非眼底闪过一丝谨慎。刚才他抱他的时候他不是没有想过要拒绝,但是想到现在的情况若是轻举妄动可能会对他不利,他还是忍住了被一个陌生男人抱着的不适,安静的看着他。
况且,刚才这个人叫他“若非”。看样子现在“他”真的不是他。
那么眼前的这个人是谁?
段若非细细地打量着他。即便是以他原来的阅历也眼前这人都称得上漂亮,灵动的双眼闪烁着喜悦,肌肤晶莹,及腰的黑色长发或许是因为无心打理随意地披着却平添几分风雅。一身的淡紫色的的绸衣腰间只系了一条淡黄的绸带高贵又不失亲和。但是段若非的脸色却是越看越铁青,因为越是漂亮的人越是能带来麻烦。这是万古不变的定律。
“若非?你……你怎么了?”看见段若非定定地盯着自己,方宇淳莫明的一阵慌张。眼前的这张脸明明是那么熟悉,为什么他却感到了一种陌生的气息。对啊,自从那一天他不就开始变得不像他了么?想到这里他的心中只觉满是苦涩。他本不应该将那个消息转告给他的。
“没……咳咳咳……”段若非试图说话,但是开口便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音也是异常的沙哑。
方宇淳手忙脚乱的地帮他端来茶水,帮他顺气。好不容易让他停止咳嗽,想去端药就被段若非拉住了。
“不用了,咳咳……我,我不想喝药。”前世他喝够了药,现在他不想再喝了。反正这条命也是多来的,原来那个地方可能也是回不去了,大不了就是把这多出来的时光还回去。
方宇淳看着脸色苍白,紧抿双唇的段若非心里一跳,他,该不会是一心求死了吧!以前再苦的药他都会喝下去还会微笑地说:“快些好,好了才能守着你这个呆子不让你出去惹祸。”但是现在……
“若非……你……你这又是何苦呢?”他依靠在床边用手帮段若非将被角掖好,话刚出口眼中已溢满泪水。“这都怪我,要是……要是我当初不告诉你那件事的话……”说着他的声音已近哽咽,用手胡乱地擦了擦眼泪,然后从被边伸进手找到段若非的手紧紧地握着,眼睛盯着段若非认真地说道:“若非,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好不好?我们别再为别人活了好不好?我们去找一个偏僻的地方,就我们两个人,就我们两个人好好地活下去……”。说着他的泪又流了下来,最后抱着段若非的手殷殷地哭了起来。
段若非面不改色地听着方宇淳的话,脑袋中已经自动地分析着所有的信息。现在他能知道的就只有自己叫“若非”,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