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若非在很长时间的等待后终于被人从袋子里面放了出来,初见灯光的不适让他的眼睛有瞬间的失明。而在他再次能看见时,入眼的第一个画面就是一个目光呆滞的“裸”男,见此情形,段若非不由得心中一叹,看来又是因为自己的容貌带来的祸端。
段若非看见的裸男自然就是只围着一个浴巾的邢云了。
相较于段若非死水一般并无太多波折的心理,邢云的心里已经是翻起了惊涛骇浪。眼前这个刚刚被放出来的人儿的一举一动、所有神态都全部落入了他的眼睛。他分明看见了他先是一脸茫然,在看见自己后眼中闪过一道淡淡的失落,而后又是一种认命的样子。他敢保证,这个人儿一定不知道,他那茫然无措的模样有多么的惹人怜惜,他失落的眼神有多么让人心疼,他认命的无奈有多么让人不忍。那一瞬间他多么想将眼前这人好好地藏在自己的羽翼之下,永远不让其他人看见。
但是,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一瞬间。因为在下一秒,邢云就认出了眼前这个让他心动不已的人儿的身份。 顿时他就像是被人从头淋了一桶冷水一样,清醒无比。自己的房间里面被人无声无息地放了一个大活人而无人发现,这件事不仅说明对方人马武功高强,更暴露出府内防御是多么的疏忽,要是这群人是来刺杀于他的话……邢云打了一哆嗦,几近不敢再想下去。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事可是棘手啊,这个段若非他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见过一面。当时他受邀去卫戍将军府作客,曾远远地看见过他,那时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腰间挂了一支翠色玉笛,他还以为是哪一家的公子,后来才得知他原来是紫阳国送来的质子。又过了一段时间他就听说皇诸邢颐被段若非迷上了,接着又不断有消息说好多皇亲贵族都迷上了他,闹得家宅不宁的。
其实,邢云在某些时候也曾经想起过那个像玉一样的人儿,但是他从来没有去找过他,他的身份让他们几乎不可能有所交集。但是,现如今,他却在自己的寝床上看见了他。邢云不知道是喜是悲,刚刚清醒的大脑在这一刻又慢慢迷失了。
段若非暗暗地打量着眼前这个似乎已经陷入深思的人,在心里猜测着这个人的身份。现在他的身体还不怎么能动,但是只要养好一点,他就要抓住机会离开。现在他期望的只是眼前这个人别再有什么怪癖,让他的身子伤上加伤。
暗暗打量着邢云的段若非不知道现在的邢云已经陷入了天人交战中。眼前这个人是那么的让他心动,但是,一想到段若非的身份和他与太子的关系他就犹豫不已,更何况他被人送来的目的还未为可知,若是目的在于他身后的太子或者皇位……想到这里,邢云突然转身,一言不发地出去了。
待确定邢云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在门外段若非才重重呼了一口气,但是,下一瞬间段若非才发现自己还半躺在麻布口袋里面……
********
杏子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水盆放在腰间用左手端着,待用右手打开房门后才又轻手轻脚地端着水盆走进屋子放在床边的凳子上。抬眼才发现主子不知何时又已经醒过来了,现在正用那双幽静的眼睛盯着他,感受到了主子的目光,一层淡淡的红晕顿时在杏子的脸上荡开。
“主子,您醒了?”真奇怪,每次当他进来的时候他都发现主子都已经醒了,好像早就等着他来一样。刚开始他以为是他来得太晚了,后来他才发现,无论他来得有多早,主子都已经醒了,好像是他在门外就把主子吵醒了一样,但是他明明已经很小心不弄出声音了啊!杏子百思不得其解。
杏子慢慢地将主子扶起来,将枕头垫在他的身下才开始帮主子擦身子。他已经服侍主子五天了,主子身上大部分的伤都已经结了疤,虽然已经见过好几次,但杏子仍然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那一道道扭曲、狰狞的伤疤,杏子不禁想象着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舍得在主子身上留下这么多的伤痕。
其实第一次见到主子的时候他还挺害怕的,他记得那天他忐忐忑忑地跟着管家后面出了门,管家当时脸色就不好看,狠狠地骂了他一顿,正打算罚他管家就被邢云身边的小厮召唤走了,过了一会儿那个小厮又来了叫他跟着他走。他心里一慌,想来是主子发现他擅自跑到主屋去了要惩治他,就这么一路心慌意乱地跟着小厮来到正堂发现主子正坐在正堂上盯着他,管家站在下首。他心里一慌忙跪了下去,认命地听着主子的处罚。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惊讶不已,因为主子竟然没有惩罚他还叫他去服侍人。
回去的路上他一直晕晕乎乎的以为自己在做梦,所以他没有注意到管家后悔不已的表情。本来管家也像他一样以为是主子被发现了他在主屋打算惩罚他,所以为了自己的侄儿,他就把杏子推了出来,打算让杏子一个人背黑锅,谁曾想到竟然是这样一个天大的好事!只可惜便宜了这个小子!管家暗暗咬牙,却不知道邢云只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段若非的存在才让那个可能已经知道段若非存在的杏子前去服侍的,打算先等到明天和大皇子商量以后再做定夺。
后来杏子被带到了他才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