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少年的法子有了效果,第二天少年醒来的时候那人已经退了热,暂时是安定下来了。少年将已经熄灭的火堆重新点燃,决定出去摘点野果充饥,因为他不会打猎,所以这几天就只能摘点树上的野果,好在这个时节虽没有新的果子,但总有一些去年成熟的果子还因为无人采摘依然挂在枝头上,倒是便宜了少年。
如此,少年守着火堆和那个受伤的人在洞中堪堪挨过了四、五日。那人的意志真的很是让人侧目,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竟然硬生生地熬了几天,伤势也在愈合,虽然很缓慢。在第三天的时候那人甚至还醒了一刻钟,只冷冷地看了少年一眼,半响后在少年以为他已经又昏迷过去的时候,居然开口道了一声谢,虽然声音很低,但还是让少年的耳朵捕捉到了,少年的身子微微震动了一下,又若无其事地出去觅食了。
第五天早上的时候,少年决定出门去寻寻附近的村舍,看看有没有粮食之类的,毕竟只靠野果裹腹久了牙都开始酸痛了,况且那人也要清醒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只靠泉水度日,那样不利于恢复。做好决定,少年收缀了一番用树叶将洞口小心地遮掩上就出了洞。
洞内安安静静得只有火花炸开的声音,躺在树叶垫子上的人轻轻地动了动,然后睁开了眼睛,他只是稍稍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就将眼睛转向跳动的火堆上。
“看开那个少年不在,不知道去哪儿了?”在心里默默的想了想,那人收回目光放松地盯着洞顶,两天前他就醒了一次,发现自己并没有死在刑颐的箭下,而是被一个少年救了,体力不支的他来不及多做思考便又昏了过去,直到如今才算好点能醒过来。
而他就是从刑颐箭下逃出升天的断若非。
断若非呆呆地看着洞顶,他只记得自己在战场上遇见了刑颐,当时意识到自己知道刑颐太多的秘密必定会招来杀身之祸,他立刻决定远离那里,但是接下来围攻而上的士兵和太子亲侍让他的压力骤然增大,即便他用尽武艺也只堪堪挡住,根本难以脱身更是没能躲过那支来势汹汹的羽箭,最后也是不得已一刀扎在马上,让它受惊狂跑,拼尽力气之下才逃得升天,却也再没有能力他顾,晕了过去。想来是他逃脱出来以后,那匹受惊的马带他不知跑了多久到了这个地方,被那位少年所救。
只是不知这里离牧芦关有多远?
鲁鲁如今又在何处?
那日赵子衡是否成功突围?
这些个事儿,却是他现在Cao心不得的,现下最重要的是将伤养好,再一一思虑也不晚。
不知不觉时间将近午时,就在洞内的火堆就要熄灭的时候,少年抱着一大堆东西,晃晃悠悠地进来了。他看了看将要熄灭的火堆,松手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加了一把柴,坐在火堆边缓了半天气儿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转头往里面的树叶垫子上看去。入眼的竟是一双黝黑、深邃的眸子,那双眸子正直直得盯着他,两个人似乎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对视吓了一跳,一时竟都没缓过神来,于是洞里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起来。
“……多谢……咳。”长久没有开口的喉咙传来一阵刺痛,断若非一开口,干燥的喉咙就发出破风车转动般的声音,颇为刺耳。少年见此情形,来不及思考,忙拿起一旁装水的竹筒给他灌了一口水,然后熟练的解开断若非身上的布条查看伤口是否开了裂。见断若非身上的伤口没事,少年如释重负得帮他重新包扎起来。
“多谢……公子相救!”这次喉咙已是好了许多,而因为少年刚才的举动,断若非心里的警惕又去了几分。其实想想他的警惕真的是毫无道理,因为照此情景,就连他的命都可能是少年救的,要是少年真的图谋不轨,那他又何必救断若非?就让断若非自生自灭那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举?但是,前世的少许习惯让断若非完全不能对任何人放下心防,怎么也会留有三分的防范之心。
“……不用客气!不过举手之劳。”少年出乎预料得平淡,只是简单地回了一句就放下断若非转身去收拾他带回来的东西去了。
“区区在下断若非,不知公子如何称呼?”既要相处,且救他一命,断不能不知他的名讳。
少年转过的身子僵硬了一下,而后缓缓开口:“你便称我姜言诺罢。”
“姜公子……不知现在你我身在何处?”
“此处为夹云山下。”说着,姜言诺将刚刚抱回来的东西整理开来,今天运气不错,他出了树林后没走多远就遇见了一个小村庄,因为战事,村庄里面已经没了人烟,数十户人家除了一两户,大多的连门户都没锁上,看样子是走的极为匆忙。在几户大开着门的屋子里面,姜言诺轻易地就找到了过于沉重不便携带所以被舍弃在家的棉被,更在他几番寻找下竟然找到了半斗黍米,虽然里面还夹杂着好些杂物,但好歹洗洗过后也能将就着吃了,总算是不用再天天啃果子了。
用找到的棉被给断若非重新铺了个软软的床铺,姜言诺费力的将他移到上面,又盖好被子,吃了个果子就开始摆弄拿回来的黍米。因为出身的缘故,姜言诺根本不会做饭,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