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段若非醒了过来,两人需要的食物量大大增加,于是在段若非的指导下姜言诺开始采摘野菜,每日合着少许碎米熬成一锅锅的野菜粥,虽然缺少油盐,但也好过天天啃野果。吃食的改善让姜言诺和段若非的身体状况都有所好转,而段若非的伤势也比原来复合得更快,然而对自己身体状况有所了解的段若非却知道,这具身体已是孱弱之躯,空有一副外表,内在已是没有完好的地方了。原本几次的受伤已是伤及了根本,原是好好将养着,慢慢的可能也会好起来,却在这时受了这么重的伤,且没及时处理,以伤弱之躯在野外硬生生熬了一夜,最后能醒过来也是折损生命的结果,现在这具身体看着在好转,实者若是再遇一次重伤,便可轻易去掉性命!如今,段若非也只能用仅有的生命慢慢熬着了。
眼见段若非已能慢慢下地行走,时间也一晃过去多日,外面的战事却毫无消息。其实在姜言诺出去寻找粮食的时候也遇见过一、两个避难的人,听闻了一些事情,但因为段若非没有问,而他也不怎么关心战事,于是便也没说与段若非听。但他哪知,段若非只是碍于身份原因,不便向他打听这些,怕被听出自己是敌国的军师,于是便也只能假装毫不在意一点也没有向他打听此事。
这日,姜言诺搀扶着段若非练习走路,两人随口说着话,这些日子下来,两人相处和谐,但因为双方心中都藏着秘密,所以两人虽然有救命的天大恩情,却是一点也不亲近,互相都没有敞开心扉,也没有试图窥探别人的隐私。
“再过些许时日,断公子的伤势便要大好了。”
“也真是多亏了姜公子的照料,否则在下怕是已经喝了那碗忘忧的汤药,去寻赏彼岸花的娇媚了……”说完段若非哈哈一笑,仿佛已经看透了人世。
“快莫再道谢,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只是不知伤好以后断公子意欲去往何地?”
“……”段若非听到他的问题楞了一下,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姜言诺问他对以后的打算。低头沉默了一会儿,段若非才开口答道:“大约会去寻找我的弟弟,我与他失散之后曾听人说,好像他被带到了紫阳国。况且……我的舅家便是紫阳国的,现下家里只剩我们兄弟二人,他已是我唯一的亲人,我定是要找到他的。而这战争也不知什么时候结束,所以我也只得回紫阳国,看看能不能借舅家的力量找到弟弟,也好过我一人大海捞针般的作为。”段若非曾经在初醒之时给姜言诺说过自己本是赤焱国边关的一个小商人家的大公子,自己还有个弟弟,两人的母亲是来自紫阳国的一户人家,本来在和平时期两国边关各有不同程度的联姻这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说这话的时候段若非也并不怕姜言诺发作,毕竟对于一般的小老百姓,国家之间的恩怨对自家生活的影响远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大,除非是真正关系到了自己的切身利息。
果然,姜言诺并没有因为段若非要去敌国而对他产生敌意,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现如今两国正在交战,你这样出国怕是万分危险的。”
“没事儿,到了边关自有方法。”每个战争时期边关或者战争之地总会有许多偷渡出国避难的,相信到了边关自有许多出国的法子的。“不用担心与我,倒是姜兄不知是何打算?”
“为母报仇!”毫不犹豫地姜言诺脱口而出,虽然他隐瞒了自己的出身,但是对于自己的仇恨却是丝毫没有隐瞒。而杀母之仇一日不报,一日他就不得心安。
段若非的眉头几不可见地皱了皱,心思却是活络了起来,他从姜言诺的口中略略听过他们母子是被人逼出家门,原是投奔娘家,却不想母舅娘家竟是弃他二人不顾,更想取她二人性命以保全自家富贵,却被二人识破借机逃了出来,在外饱受颠沛流离之苦,却还是被人找到刺杀。虽然姜言诺当时只是寥寥几句,但段若非还是从中听出了无尽的愤恨与对方超然的势力。试想应是何等滔天的权利和富贵才能让自家娘舅出卖亲人以求苟活?此等滔天的势力哪是小小一个姜言诺能撼动的?恐怕不等他报仇雪恨,便会命丧黄泉。若是旁人,段若非倒还可以袖手旁观,但是姜言诺却是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可能就这么眼睁睁的看他去赴死而无动于衷。想到这里段若非轻轻叹了一口气,示意姜言诺把他扶到一边的一颗大树下坐好,看着姜言诺的眼睛,用前所未有的郑重语气说道:
“姜兄,我本已该化作枯骨,皆因你的仗义相救我才侥幸捡回一条命,此等大恩大德恐怕断某终身难以为报,正因如此,姜兄的私事我本不该置喙,但实不忍心看你送死!”说到这里,段若非举起手阻止了姜言诺想要说话的举动,“你先听我说完,姜兄,断某并不知道你的身份也无心打听,只是从你的只言片语中倒是听出了许多东西。由你的言语中不难得知你的仇人权势很是强大,当然,所犯的罪则也是莫大滔天,我能理解你的心情,最亲近的人死在别人的刀下,如此大仇定是不得不报!但是试想仇人有如此大的权势,你就如此莽撞地前去报仇,这又与送死有何区别?”
“我不怕死!”姜言诺的眼睛都红了,全身因为激动颤抖了起来,看着段若非的眼神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