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上,意识又回到在戚凤身边醒来那一瞬。记得太深刻了……就连现在身上,都好像带着他身上的香气……我低头闻闻,真的,还真有!我更僵硬了。慢慢地,褪下衣物检查,亵裤上染了一片血迹——一路奔波伤口未能愈合,现在动一动还是痛。我心里又一缩,那种异样的感觉又浮上来,隐隐觉得想吐。换下了周身的衣服,然后沐浴。
泡着热水,舒服了很多,也没那么疲倦了。只是看到身上那些痕迹,又……只好,把身子全部沉没,不去看不去理会。戚凤当时一定也是醉昏头了,不然怎么可能对一个男子……既然大家都醉了都不清醒,就当没发生过罢,不要搞得太难受,过两天就会把事情忘了,嗯。
为了告诫自己要尽快忘掉这件事,我大力擦洗起来。
反复了三四遍,换上干净衣服,才算舒了一口气。可不知怎么,总觉得那股淡淡的香气依然还在,老也洗不掉。我皮都快擦破了!
算了,一个大男人,别为了这点枝末小事耿耿于怀。我打起Jing神,狂吃了四个馒头两碗粥,补充回体力;又随便找了些割伤烫伤的药敷上下身的伤,就跟往常一样干活。
可我心里总是忐忑,怕见戚凤,也怕瑞歌,甚至还怕大哥、掌柜的……总之,仿佛一夜之间心虚,好像谁都能看穿我。
不管是送菜还是倒酒,我都情不自禁地向楼外看,生怕戚凤的影子出现在街头。心不在焉,两天来我挨了掌柜的无数的骂。幸得大哥替我开脱,说是我病还没好。
病是没好。我得的是心病。
戚凤果真来了。这天我从窗口瞥见那个熟悉的倨傲影子,手中的抹布就掉在了桌子上。“阿福!”
“什么事,韩春?”
“我……我闹肚子……你替我和掌柜的说下……”
我想我脸色一定很吓人,因为阿福眼里满是同情,“行!快去,一定疼得很厉害吧……”
我飞奔窜进了茅房。心快跳出喉咙,比那回恶作剧还害怕。
躲了有半个时辰,我被掌柜的拎着耳朵拖出来:“韩春!你占着茅坑是怎么回事?我老人家这泡尿快憋死了!……你又偷懒!去,伺候客人去!不然扣你两月工钱!”
我无法,只得硬着头皮上了楼。
一进大堂,就感觉到有两道目光盯着我,我不敢抬头,在离他最远的地方伺候客人。
我不知他心里怎么想,但我总归心里过不去。出了那种事,再面对他,不可能不尴尬。
他一坐就是几个时辰,其间一直盯着我。他不走,我捱受得也难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如芒在背。
偶然抬头看过他一眼,只见他冷冷地瞪着我,似乎还带有些恨恨的意思。难道说,他也容忍不了曾和个男人……所以心里过不去,恨上了我?
也难怪,别说他是个有身家的公子,就是我这市井小卒,一想到曾和男人裸裎相对、肌肤相亲,也……
替客人拿酒,经过戚凤身边,我低着头加快了步子。只听他冷冷道:“结账!”我步子也不停,匆匆经过他身边。走出好远,才回头,见阿福正陪着笑小心翼翼地给他结账。尔后他径自走了。
被盯了一天,我晚上睡觉,都好像芒刺未去。到底该怎样才好?
我暗自叹了口气。事情都过了,还要怎样?就算吃亏,痛的也是我呀!我都不计较了……想想看,难道还要为贞洁不贞洁的纠缠不休?也太可笑了吧。
如果是我和一个姑娘发生了这种事,我想我会负责,我会娶她,可……我又不是一个姑娘,要守着清白嫁人!就算我是个姑娘,我也绝不肯嫁戚凤,他那脾性,跟他待上一会我就够呛了,何况一辈子?
第二日,我又心不在焉地干着活,阿福跑到面前,压低了声:“韩春,不好了……”
我抬头。
“桐庄煞星来了,指名叫你去……”
我心中多少有数。躲也不是办法,不如把话说清楚,大家放下。我默不作声就迈步。
“错了韩春!回来!不是前堂,是后院……”
空旷的后院里,果然等着一个人。他坐在石桌边,见我就站了起来。
我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就算刚刚还想得明白,可一见到他……我心里就跳个不停,不敢抬眼去看他。
我望着地面打了个招呼:“哈……你来了?怎么不到楼上去坐……”
对方不答。
我慢慢抬起眼,视线经过石桌,看见桌面上搁着几包东西,像是礼物。视线再上移,戚凤神色复杂。我顿了顿,笑着说:“哦,多谢你替我把纸送回来,那很要紧的,谢你了……”
他看着我,突然道:“好些么?”
什么好些?我一愣。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禁不住一阵尴尬,脸刷地滚烫,说不出话来。那、那个事……
他上前一步。“那晚的事……”
我一激灵,几乎是本能地打断他:“那天我们都喝醉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没关系都过去了,你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