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雨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眼窝深陷,脸色青白,一点生气也没有。
连细雨从包袱里翻出颗调补血气、固本培元的药先给他塞进嘴里,掰着他的下巴顺了顺脖子,让他顺利咽了下去,又拿了壶温水来给他慢慢喂了些。
无声地叹口气,他默默听着窗外的风雨声,一时有些无力。
他只是想离了所有人出来透透气,却不料一路平生波折,出来不过几天就一而再的遇上麻烦,现下更是被绊住,完全没办法走脱。也不知这司徒变态把他困在这儿后把手下人都弄到哪儿去了,现在连个打下手帮忙的人也是找不到。也不明白明明和他更为亲近的司徒月在为何一直迟迟不露面。他虽然和司徒氏还算熟悉,却没有他们的联讯方式,现在想想,真的是太过被动。
想到这儿,恨恨地瞪了床上的人一眼。都是这该死混账东西惹的祸,干脆把人扔这儿自生自灭算了。脑补了下他走了之后这人拖着半残的破烂身子艰难地在地上爬行的悲惨场景,连细雨一哆嗦。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第二天,连细雨起了个大早。进厨房,将剩下的两个蛋煮了,又调了杯温盐水。想了想,又抓了一把果脯剁成酱,拿了点热水冲成了‘果汁’。将三样东西一凑,勉勉强强算作一餐早饭,端给了还在睡觉的司徒雨声,拿了些银子便出了门。
出镇的时候路径不熟绕了很大圈子,这会儿要进镇子也是个麻烦。转了半天,连细雨头都晕了,正在一筹莫展之际,遇到了两个进城卖菜的菜农,便上前搭了话头,跟着一道走了。
进了镇子,谢过了两人,连细雨便寻着药店而去,找着坐堂大夫说了病症,开了几帖药,问明了熬煮的方法,又买了个熬药的罐子,把一堆东西捆做一起,扛在肩上又去了市集。
进了菜市场,两辈子都没买过菜的连细雨表示毫无压力。拉着张脸,挑菜,砍价,毫不手软,一点没有身为高富帅的自觉。
杂七杂八的,看着顺眼的挑了一堆,红的,黄的,绿的。蔬菜,水果,rou类,甚至还挑了两条鱼。作为被饿怕了可怜孩子,连先生还去了这镇上最高档的饭馆,点了最特色的小食包了些,又让熬了细粥,做了清淡的菜。
看着一桌子大包小包大盒小盒,连细雨木着脸,倒了杯凉茶默默地喝着。
这边正兀自伤神呢,忽听楼下传来个清脆的童音,“……有没有见过这个人,爆出有用信息得银五两,找到本人得金十两。大家看好了记清了,有认得出的快点告诉我。”
连细雨一哆嗦,默默捂着脸转向窗外。
尼玛,传说中的Yin魂不散啊救命!
跑吧,人就在楼下等着呢。跳窗吧,这里可是二楼啊。再者说了,他也舍不得桌上这堆花了银子买的物件啊。
“咩哈哈……小样,可算让老子逮着你了。”正在连细雨纠结的时候,一根火红带着银光的鞭子卷着楼梯口的扶手将一个粉红色的物体荡到了连细雨桌前。
连细雨瞬间拉长了脸,高贵冷艳地慢慢啜着茶水,连眼神也不向旁边施舍一个。
水见欢神色莫名地看了看他,又挑着笑跳到他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笑嘻嘻地道“哦呀呀,可让我一顿好找,你这手诈死玩的不赖,竟真的将我蒙了过去,你这一死我可真真难过了好几天呢。”
连细雨表面镇定,内心却一阵蛋疼菊紧。他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见水见欢时对方正在干的勾当,也想起了当初诈死成功时心中的担忧——他会不会被这个背后灵先生摁水里真的淹死再给分尸?
深深地看了水见欢一眼,连细雨发现对方眼中还有异常执着的好奇,心里顿时又松了一松。至少,在对方对他失去兴趣之前,他还是很安全的。
这一猜测在他带上水见欢回‘南柯院’的时候得到了印证。连细雨一手负在身后,一手端着茶杯,信步走在前面默默地观风赏景。身后跟着一辆独轮车,车上堆满了他今日的战利品,车扶手处两个系着粉色缎带的包包头时隐时现。
连细雨回头看一眼,转过头来笑的眯了眼,心里更是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
让你折腾老子,让你Yin魂不散。
水见欢努力地挺直腰,稳稳地推着车子往前走,时不时瞄一眼前方那人修长匀称的身材,笑得见牙不见眼。
小样,看你还能逃出老子的五指山。
各怀鬼胎的两人相安无事的到了目的地,连细雨一点也没有使唤童工的愧疚感。他一手推开门,踱着八字步悠悠进了门,侧身睨着水见欢,慢声慢气地道“停了车就把东西全卸下来搁到屋里去。”
水见欢眯着眼脸上挂着笑,将车停稳后拢了拢袖子,而后甩出鞭子将独轮车卷了两卷,扛着鞭子便进了屋。
连细雨看得目瞪口呆,十分惊奇这小东西的巨力。忽听屋内一声重物落地的巨响,他心叫不好,攥紧杯子赶忙冲了进去。
屋子里,水见欢正将鞭子从车上扯下来,仍是笑得眯了眼,不见丝毫异色,见了连细雨进来,便跑到他跟前仰头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