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为何让他看到脸?”小贩退出之后,屋内一角传来一个声音,毫无情绪像鬼魅般。
“阿良,你逾矩了”,三少敲在窗棱的指尖微顿。
“属下只是担心主子安全。”
三少眉微皱,沉yin半晌,不置一语,就在角落的人以为他不再回答时,三少又开口了,声音里竟染了些道不明的思绪:
“阿良,子晓都十二了吧,怎么还那么瘦小呢”。
阿良愣了愣,想起刚刚从窗户缝隙看到的子晓,那个人儿与四年前相比,五官还带着少年的稚气,身高长了但更显瘦弱了,可那一身的气质却已不可同日而语。
四年前的萧王,是个孩子,会笑会生气会撒娇会耍小聪明,可如今的萧王,也会笑但那笑总掺杂着其他,常人或许因为沉迷那Jing致五官而看不出,但阿良是三少从小培养的,那眼睛毒得厉害。
阿良抿了抿嘴角,又看了眼自己的主子,还是道出了心中的话:“主子,萧王已不是当初那个萧王了。”
“放肆”,三少一个掌风袭去,屏风应声而碎,露出门边一角的阿良,阿良只觉胸前一痛,一口血就吐在了地毯上,整个人扶着门框矮了下去。
三少冷漠的眼落在他身上,“阿良,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嗯?”最后的音节骤然上扬,眼睛里厉色从阿良地脸上一扫而过,带着千年的寒霜。
跪在地的阿良身子一僵,头恭敬地低了下去,“是”。
三少见他如此,眉间的神色收了起来,扔过来一颗绿色丹药,“下去告诉掌柜换个屏风和地毯,要跟原来一样”。
“谢主子”,阿良吞了药退了出来,运口气,身形一闪又不见了人影。
站在窗前的慕三少复看回子晓消失的街口,墨色的眼里一片柔软。
又过几日,子晓便寻思着再去逛逛沧水城,不过这次他执意拉着张小兵。
张小兵也爱热闹,可怜巴巴地看向武胜,那又圆又黑的眼睛水灵灵的,透着期待,看得武胜口干舌燥,偷偷吞了口唾沫,小声嘟囔了一句nainai的,虽然讨厌子晓,可心里实在不忍拒绝张小兵。
瞪了一眼子晓,虎着脸说:“去也可以,但我也得去,萧王人生地不熟的,再说正好杜侍卫有事不在身边,万一出了事我可担待不起”。
子晓也不戳破,低头看着自己手里旋转的玉笛,莞尔一笑:“有武将军保护当然更好了”。
三人骑着两匹马,张小兵原也想骑一匹的,武胜直接一手将人提到自己的马上,哼了一句:“怎么?忘了第一次我为什么骂你了”。
小兵闻言,脸色微红,也不挣扎了,老老实实的坐在武胜身前不敢动了。
一旁的子晓倒好奇了,到了沧水城下了马,武胜牵着两匹马后面走着,子晓则凑近张小兵问道:“子灵,你是如何认识武将军的?”
子灵眨了眨眼,回头看了眼武胜,再转过来时一张小脸全是敬意:“将军是个男人”。
“啊”,这叫什么话。
原来,张子灵随他娘的长相,生得可爱招人喜欢,又是独孙,自小被张老手心里疼,养在深宅大院,足不出户,身边人也都是张老挑得忠厚老实的,结果成了个毫无城府的呆傻少年。
这对于沧水第一商户的张家并不是好事,常年在外的张天泽回来看到自己儿子越长越呆,除了埋怨自己老爹是越老越糊涂了,同时也决定让自己的呆儿子跟着其他商户的小公子在一起出去见识见识,想着年纪一般大好交流,又是生意场上老朋友家的,更能加深友谊。
可那群小公子良莠不齐,总有几个闷坏的,见子灵呆呆傻傻,想起平日自己的老爹对那个张天泽点头哈腰的,就起了戏弄的心眼儿,总带着子灵做些儿仗势欺人、逛窑子赌蛐蛐儿的勾当。
子灵不懂这些,只知道张天泽让自己跟着他们,也就像那么回事儿和他们玩作一起。
那群纨绔子打着子灵的旗号,旁的人也都是敢怒不敢言。可总有几个看不过眼,敢怒敢言的,尤其是武胜这种敢怒敢言还敢骂敢打的。
那一日,子灵与那些小公子城外骑马回来,熙熙攘攘的大街,哪能让子灵他们一行顺利通行,停停走走的让几个小公子心躁,几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一个坏心眼儿,猛然抽了子灵的马屁股一下,马儿受惊,长嘶一声,扬蹄就在大街上狂奔了起来。
子灵刚学马术不久,小脸一白抱着马脖子直叫人让开让开,吓得一众行人抱头乱窜。
没成想,一个老太太原就是手脚不便,一时焦急反倒跌坐在地起不来身,转眼就见那马蹄朝她踏了过来。只听砰地一声,马被人狠踹了一脚倒在地上,子灵小身子骨碌碌儿滚出十米开外。
武胜几个跨步,揪起子灵伸拳就要打,那些小公子见事闹大了,忙叫武胜住手,“你知道他是谁吗?张家的独孙张子灵,你敢打试试看”。
武胜闻言,不见松手,反勾着唇笑得邪气,“今天我就打了”。
这话音未落,手里的人儿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