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水城内,一片繁华热闹。
街道两旁挤满了商户小贩,正此起彼伏的叫卖着,有的带着口音,路过的游人禁不住诱惑便张着脖子看了过去。
路中的人群接踵而走,男女老少皆有,或匆忙或悠闲,或嬉笑或怒骂。
所谓的人生百态大抵如此。
上次进城是近黄昏,心里又藏着与人周旋的心思,子晓看得并不仔细。
如今,这番热闹勾起了子晓的好奇心,坐在高高地马上,左看看右看看,一会儿就眼花缭乱,有些应接不暇了。
这眼睛稍一顿,便看见一个糕点小摊,收拾得尚且干净。子晓想着上次吃的凝露糕,便打马上前,巧笑问道:“有凝露糕吗?”
“小公子,说笑了,凝露糕那样Jing致的糕点,哪是我这小摊上有的”。
小贩见子晓年少,脸上笑容又极其纯真,没什么戏耍意思,只当他是小孩子不知,又看他衣着讲究,身后跟着个仆从样的厉害人物,也就和气地说道,“小公子想吃的话,那边的聚香楼里有,香味浓郁,很是正宗哩”。
子晓确是不知的,意外地面上有些儿红了。
可这会儿又听卖糕点的小贩夸起别人卖的糕点,又觉得有趣,忙接口:“你吃过?”
“没有,我哪有那个闲钱”,小贩摇了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正宗?”
小贩闻言倒得意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子说道,“他聚香楼此时做的凝露糕,用得是去年采摘的听荷镇的新鲜成熟且饱满的莲子磨的粉,用荷叶包裹久藏,用罐子封好,不让受了一点儿chao。凝露糕配方因人而异,但上好的凝露糕取材很讲究,这莲子当属南方听荷镇的最好,我这鼻子一闻就能闻出。”
“哦”,子晓弯了眼睛,“你可真厉害”。
子晓夸得诚恳,小贩听了也不觉不好意思了,“那当然”,说完自己又摸着头嘿嘿笑了起来。
“杜成”。
“是”。
“去买两块凝露糕回来”。
“是”,杜成将马栓在糕点摊一旁的柱子上,朝不远处的聚香楼走去。
子晓则坐在糕点摊前,继续与小贩聊天。这时段过了晌午,来买糕点充饥的也不多,小贩也乐得有人与自己说说话,东扯西拉,子晓也听得有趣。
不过一会儿,杜成便拿着个Jing致食盒过来。
“这卖个糕点还送这么Jing致的食盒,聚香楼还真大手笔”,小贩啧啧说道。
子晓闻言暗笑这小贩真是个实诚儿的,杜成打开食盒,子晓伸手就拿出两块递给了小贩,“呐,给”。
“小公子,你这是?”
“你是个手艺好的,我想你尝尝”,这话说得小贩心里一阵骄傲,拿过糕点细细看了回,便放入口中像模像样地品尝起来,那眯着的小眼儿一瞬亮了起来,连说三个好吃,最后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头,一点细屑也不留,那模样儿真真像只偷吃地老鼠,逗得子晓咯咯直笑。
吃完糕点,子晓便起身别了小贩,杜成牵着马,继续向城中画眉住处走去。
转过街角,入了巷子,人烟少了。
子晓一直笑着的眼这才眯了起来,“回头去查查聚香楼的来历”。
“是”。
一次是巧合,两次不一定是了。
记忆里好像总有个模糊的白色影子,却在此时渐渐清晰起来,子晓不知心中是何滋味,只觉得那巴掌大儿的地方有些闷闷地疼。
再说那个糕点摊的小贩,这才发现子晓把食盒留下了,看了看人群,早已不见了子晓的人影儿,这食盒一看就不普通,心想着是不是该送回聚香楼。
于是,便让旁边相熟的摊子照看下自己的,提着食盒一路小心翼翼地往聚香楼跑去。
可这到了,又有些踯躅了,徘徊在门口,小眼睛偷偷向里飘儿,啧啧,平日远远看着就觉得富丽堂皇了,如今近了看,冒了光地小眼睛都转不动了。
里面的小二儿像是知道他会来似的,笑着将他领到二楼最里的包间门口,轻轻推开了门,便转身走了。
“哎,你怎么走了?”
小二儿走得快,一会儿就没影,小贩心里嘀咕了一下,只得将视线转回屋里。他是不懂什么风雅的,只知道这一屋的东西着实好看,屋内还散着一股荷香,也好闻得不得了。
“有人吗?”勾着腰向里看了看。
正对着门口的窗前摆了扇荷花屏风,纱质的材料隐隐透出个高大的人影里,偶有风起,露出白衣一角,如翻飞的蝶般。
小贩心里有些儿发慌,又有些儿好奇。那人儿是背对着的,实在不知长相,小贩却觉得他一身白衣如谪仙般,只能远观,所以也没敢再踏进一步。
“你愿意来聚香楼吗?”
“我……”,声音低沉地让小贩又是一怔,磕巴半天也不知该如何接口,心里却高兴极了,这可是难遇的机会啊。
“你让他笑了,也该你的”。
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