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王爷要我照顾的只是三王爷,可没说照顾那个傲慢的公主。
齐琶心思一转,就撤了照顾天香公主所住园子的丫鬟小厮,三餐也不去提醒,只当这个园子没住上这号人。
段子瑞虽不甚懂花草,但颇是个怜惜花草之人。园中花草之美好,每日晨起,珠露点缀,空气清新,怡人心脾,不由心赞:“这园子真好”。
“真觉得好,等你送走了公主再住段时日如何?”齐琶从窗外露出半张脸来,吓得段子瑞连连倒退。
“齐,齐公子”,段子瑞直呼。
“什么齐,齐公子的,叫我齐琶好了”,齐琶翻窗而入,笑嘻嘻的说道,再看子瑞房间除他以外无一人,“怎么没个丫鬟侍奉?”
“我,我不习惯”。
“不习惯?嘿,堂堂王爷竟然还不习惯丫鬟侍奉?”齐琶径自坐在梨花椅上,取了桌上的小食拨开丢进嘴里,卡嚓咔嚓的嚼了起来。
齐琶不似薛锦那般温文尔雅,也不似子晓那般笑语晏晏,段子瑞仅有的交际能力按理说是完全应付不来这位不按牌理出牌的大少爷。
可七弟的朋友自然是好人的认知又让这位三王爷对齐琶有着出乎意料的包容力,二人之间相处的也颇融洽。
段子瑞微笑着摇了摇头,想了想,又点了点头。
那懵懵懂懂的样子,逗得齐琶牙花直露,“嘿嘿,算了,我也没那么好奇。我这想着带你出去逛逛吧,你那个薛大学士一早就去找我舅舅了,什么梦的笔录昨儿就说了个半天了,真没劲儿”。
“齐公子,那个是晓梦笔录,是前朝的著名文人张晓梦花了二十年心血所著,可算是文学史上的巅峰之作,里面记载……唔”。
齐琶伸手捂了段子瑞的嘴,这安安静静的少年一谈起书就两眼放光,没个停止,像换了个人似的,“打住,公子我天生看书头疼,就说你要不要和我出去逛逛吧?”
子瑞被他捂得严实,一口气没喘上来,只得睁着一双大眼睛,脸颊泛粉,捣蒜般点了点头。
段子瑞毕竟与子晓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两人多少有些相像,齐琶见这呆萌的模样,不由捂嘴的手在子瑞的脸上轻轻一捏,“我说,要你那个七弟也是这般,该有多好啊”。
这出门自然去的是沧水城最大的饭馆,聚香楼。
这前脚刚一迈进,就见二楼的一执剑男子走至面前,“三王爷,齐公子,楼上请”,面容清俊,气质沉稳漠然,有着拒人千里之外之感。
“你是?”
“他是杜成,是七弟的侍卫”。
齐琶没见过杜成,段子瑞则是自小就见过杜成的,那个时候的杜成与五皇子段子珏总是形影不离。花园小亭,粉蝶漫舞,温润的少年执书朗诵,忠厚的侍卫舞剑助兴,少年回眸一笑,男子便宠溺勾唇,那样的画面被常常躲在角落的段子瑞羡慕良久,直到他自己也遇见了一个陪伴自己的人。
只是,世事难料。
当日迎亲见到他时,段子瑞还颇感惊讶,但心中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悲伤。
“没想到三王爷还记得属下”,杜成这一笑并没什么感情,抬头却见眼前的三王爷的一双眼红得跟兔子样,一脸想忍却忍不住的可怜模样,杜成神色一震,但也只是微微叹了一口气。
“王爷,主子还在楼上等着”。
杜成将二人一路领着去了最里间的清荷堂,这推门一看,齐琶不禁啧啧两声:“我说小王爷,你比本公子我还会享受啊”。
“齐公子说的,这是三少的店,要说享受也是三少会享受”。
子晓坐在窗边的莲花榻上,一双腿悠悠的前后摆着,手里拿着个小块的凝露糕,三口两口的就塞进了嘴里,然后小手一摊就是要身侧的三少再递一块。
三少却是抬手就势轻轻一拍,道:“已经吃了三块了,这晚膳未食,容易积食”。
“那我不吃晚膳便是”,见三少不给,就要站起身隔着人去拿小桌上的糕点,三少哪里允许,将人一拉,便面对面固定在怀里,“怎么?子晓不听话?”
只见三少眼睛一眯,子晓的气焰立即一消,小声骂了句小气,扭头赌气再不愿与他对视,却一眼瞥见愣在门口的段子瑞竟是红了一双眼。
子晓挣扎着从三少身上跳了下来,笑着将段子瑞牵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三哥,住得可习惯?”
“恩,齐公子人很好”,段子瑞见子晓问得关心,不由脸上发烫,小声的回答道,“谢七弟关心”。
这样子实在有趣,子晓也就没问为何眼红之事,而是继续问了些其他。
几番交谈,子瑞放松了些许,虽依旧脸红,但对于子晓的问题都是一一详尽回应,乖顺的像是回答夫子问题一般。
其实对于子瑞,子晓的心情颇有些复杂。
子晓性子乖张,小时因不足月身弱,可是谁要敢欺负,绝对是舞着爪子的小兽,不让分毫,而同样身弱的段子瑞却真的是人畜无害,安静、胆小、不善言辞,如果不是他那个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