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军,可在?”
武胜闻言伸手掀开帐帘,只见子晓一手抱着酒坛,一手夹着三只酒杯,歪着头笑看他,一双大大的笑眼在旁边的营火的映衬下有着不可名状的暖意。
“小王爷?”
“来,陪我喝酒”,说着,将抱着的酒和酒杯往武胜怀里一塞,自己则直接往他帐篷走了进去。武胜愣了愣,这军营不可喝酒是规矩,小王爷今天怎么带头破了呢?
“子晓”,这帐里的子灵一见子晓,就笑嘻嘻的凑了过来,伸手拉人就要坐下说些最近的趣事。
子晓忙笑道:“子灵,等会儿,我们三儿边聊边喝些小酒助兴”,转而示意武胜也坐下。
“好好好”,子灵自然更乐意了,上次见过子晓喝醉得模样,有趣的紧,恨不得经常看。这顺带一言,张子灵那千杯不醉的功夫是天生体质所致,当初和那些纨绔子弟经常流连酒肆花楼没惹出什么大麻烦,也是因为未等子灵三分醉,那些灌酒的全喝趴下了。
说话的功夫,三人便围着案席坐了下来,武胜虽仍心中有惑,却还是一一给满上了酒,见子晓举杯仰头就是一饮,也只好跟着喝了杯中酒。
“嘿嘿,子晓,你的脸儿又红了,比三月里的桃花还艳哩”,子灵捂着嘴指着子晓就嘿嘿笑了起来。子灵性子单纯,虽知道子晓王爷身份,可这越在一起玩耍这举止言谈就越放荡了不少,伸手就是摸了子晓的小脸儿一把,肤如凝脂,触手极滑,“哎呀,该是比那桃花更好呢”。
子灵是着实极喜欢子晓的,既长得漂亮,虽比自己小却比自己聪明能干,就是武胜那个大粗人如今也是真心敬着子晓,真好啊。
武胜不淡定了,看着两人又要闹在一起了,伸手一把制住张子灵的爪子,犹豫片刻还是向子晓开口问道:“小王爷,你这上来就喝酒,也不给个说法,我这看得心慌啊”。
“呵呵,这武将军也会心慌”,子晓自己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勾着头凑近武胜,“要说由头?”
一指抵唇,“嘘”。
忽又粲然一笑,“当然是为了痛快啊”。
子晓直起身子,手拿酒杯展开衣袖向一旁翩然站起,“这人生在世,把酒言欢最为痛快,一酒入喉,万千头绪全无,这不开心的不痛快的难过的皆如云烟散去”,子晓侧身看着武胜,水润润的眼竟有丝悲伤情绪闪过,“就是失去亲人的痛苦也会散去”。
武胜忽觉喉中一哽,自有一股酸涩升起。白日里被冲淡的情绪,现如今又徐徐生来,可这细品,却又发现滋味不一。
武胜自认绝不是什么伤感之人,父母过世,武胜不曾掉过一滴眼泪。自己的父亲没有练武的天分,做不了将才,爷爷对自己的教育可谓严苛,刚会走路没多久,就是扎马步练拳脚,全然不顾自己还是个心智未全开的幼儿。不过练武打仗也亏自己喜欢,从小便立下宏愿,什么建功立业,扬名天下,可是自小就挂嘴边的。这性子自然也比一般人强硬,即使想哭怕也是哭不出来的吧。
小王爷这酒是为了自己而喝?
武胜并不在意在聚香楼自己说得动情而被打断,还感激着,毕竟大老爷们儿伤怀太难看了。但此时这被人上了心在意的感觉却让人有股说不上的感怀。
思及,武胜举杯道了声没错,大笑着敬子晓一杯。
“不过,小王爷,这一杯杯饮可觉不出什么味啊”,咂摸咂摸嘴,酒味极淡,是上次带回来的玉姐酿的米酒。
“张子灵”。
“到”,子灵一听武胜一喝,立即直挺挺的站了起来。
“去,把上次埋起来的三杯倒陈酿给老子挖出来,今天一醉方休”,武胜大手一挥,子灵就乐呵呵的拿着小铲一路小跑了出去,没过多久,就抱回了个满是泥土的不小的酒坛。
这“咚”地一声放下酒坛,子灵就急吼吼地揭开封泥,低着头就是深深吸了一口,一脸沉醉的模样。
武胜见了嗤地一声笑了,见他也不擦擦身上和手上的泥土,心里又不由骂娘,靠,明明是亲生父子俩,看子灵多天真烂漫,那个张泽天几个油点就屁事大的甩脸,死讲究的玩意。
三人又换了碗就着酒喝了个痛快。
米酒子晓尚能应付,这三杯倒,还是陈年老酿,子晓强撑抿了一碗酒还是晕了过去。
剩下的一大坛,武胜和子灵馋酒,大眼瞪一眼一阵,直接开始抢起了酒坛,子灵自是抢不过武胜,武胜端着酒坛一口就闷了小半,一瞥眼就见子灵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一个没忍住,放下酒坛就是笑着往他小脑袋一阵揉搓,“哎呦,张泽天怎么就有了个你这么活宝的儿子吧”。
把酒往他手里一送,“一人一口啊,多了就再不给你喝了”。
子灵一阵欢呼。
后半夜,正醉得朦朦胧胧,依旧白衣胜雪的三少走了进来,扫了眼东倒西歪的三人和桌上的一片狼藉,便径自走到子晓身边,将人抱了起来。
“三,三少,你来了”武胜拉住三少的衣角,有些口齿不清的说,“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