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胜喜滋滋的拿着名单册去找子晓,这进门一看,正巧三王爷子瑞和薛锦也在。
武胜略有迟疑,子晓见了,笑道:“无妨,都是自家人。”
武胜心思一松,将厚厚地名单递于子晓,一屁股坐了下来,“小王爷,瞅瞅,这报名的有多少人?”说着觉得有些口渴,便想也不想端起身边的茶水就往嘴里倒了进去。
“哎!那是……”子瑞惊呼,武胜闻言掉头看来“怎么?”
这武胜生得实在魁梧,北方人与南方人身形本就诧异较大,这子瑞在他面前显得更是瘦小,再加上武胜一双刀眉利眼,不熟识的看得是胆战心惊,“这是我的”这话即使到了嘴边却也只得咽进嘴里。
“小王爷,这私自招兵,不好吧?”一旁的薛锦沉yin片刻道。
“私自招兵?”子晓笑了,将名册放于一旁,刚粗粗一看,大概有四五千人左右,作为职业兵来说,这个数字也算可观。毕竟打仗的兵源都是靠兵役解决的。
“薛大学士难道不知沧水概况?沧水地处三国交界,时有侵扰,朝廷无暇顾及,这用兵招兵事宜可都是一向自行解决的。”子晓虽对薛锦才学佩服,但说及权政,两人可谓无正经交流。薛大学士自官场失意后又是一心只读圣贤书,边城之事不知也是情有可原。
“说起来这沧水还是父王在位时留下的烂摊子呢。”子晓言笑,眉间却是有情绪若有若无。想来那时的父王一心沉浸在失去母后的悲伤中,从而让底下那群蛀虫钻了空子。等到段子瑜上位后,沧水形势已定,难以回旋了,便就任由其自生自灭,边城重防都是放在下一座城宜城。
“七弟,你怎么能……如此说父王?”子瑞惊诧,有些责备。
子瑞一向尊敬父王,子晓不愿为此争执只好摆手让步。
一双眼却是无意瞥见薛锦托腮沉思,想起刚才一问,子晓起了心思转而对薛锦道:“本王记得薛大学士是父王在位时期中举的,乃父是父王的随侍史官薛阐,是个极刚正不阿之人,曾深受父王信任。”
“萧王还是别叫什么大学士了,下官只是翰林院修书的学士罢了。至于家父确实是个刚直之人,却是早年仙逝了。”薛锦谈此,不禁目有凄然。
子晓是一阵唉声长叹:“可惜可惜。”
“确实可惜,家父才华横溢,下官不才,不能比之一二。”
“不,本王说的是你”,子晓抬眼,直直看向薛锦,见他诧异,嗟叹道:“既然你不愿本王大学士相称,那就唤你一声薛兄。”见薛锦拱手为礼,继问:“敢问薛兄,为何科考?”
薛锦一愣,却是久久回答不出。子瑞眼见冷场,不想子晓难堪,小声替答:“做官吧,大概。”
“做官?”子晓挑眉,“薛兄可是?”
“……”
又是一阵沉默,子瑞急得攥了攥薛锦衣袖,薛锦看了看子瑞,再看了看子晓,那小王爷一双眼看似温和无害却是在逼得你不得不答。
“小王爷,这科考自古不就是为了选官吗?”
“自然,只是这官也分好坏优劣之分,不知薛兄是想做哪一种?”
“哪一种?”薛锦抿唇苦笑,“原来还有选择不成?”
果然还是不甘啊,子晓为他而叹。子晓知他薛锦不是官场摸爬滚打数年,早已城府深厚,只是个看世事透彻的人,受了几番打击便知时不利,觉自己将终身不得志,转而一心投注在自己喜欢的书上,借此淡化那些宏图之志。
“那薛兄,可知做人之快?”子晓勾唇。
做人之快?难道不是做人之道?薛锦只得道:“不知。”
子晓侧首,眯眼笑着点道:“武将军,本王给你一个表现的机会。”
武胜通过这段时间与子晓相处,多少有些了解,这个小王爷一旦跟人兜兜转转,十有八九是在挖陷阱等人跳呢,正听得入神,这会儿被点名,不由一怔。待反应过来,又是一乐,清清嗓子接口道:“咳咳,那武某就随意说了。”
说随意当真就随意了,这双手往膝盖一撑,道:“咱是粗人,不懂你们文人的弯弯道道,做人只图个淋漓畅快。这要问老子什么是人生之快?那当然是和志同道合的战友一起大碗喝酒大口吃rou,平日里嬉笑怒骂,切磋武艺,到了战场上就一起洒热血抛头颅,不悔不畏,勇往直前,管他敌人多少,咱只道杀他个片甲不留,天昏地暗,以此慰籍已故兄弟的在天之灵。”这话到了后面,都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一旁的子瑞起先是吓得直往一边缩,待回过味来,却是内心一荡,再咂摸一番,有了羡慕之意,那再看武胜的眼里便不只有害怕了。
而薛锦垂目,不知神色。子晓轻咳,这话粗理不粗,也不知薛大学士是否感悟一二?
片刻,薛锦复抬头,却是神色一凛,子晓将此收于眼底,又不由心叹:也是,一两句能说服的又怎会是为坚持自己而放弃官场的薛锦。
薛锦这次倒是盯着武胜看去,目有针刺,“武将军所说,薛某不愿全部苟同。人生之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