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颈后感觉一阵酸痛。
三儿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揉着后颈坐起身看了看四周,完全是陌生的环境,正迷茫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神子,你醒了?”来人端着个托盘,上面有几道简单菜色,只见他动了动耳朵,忽轻声问道。
三儿低下头一时没说话,这个人他见过,在这儿之前。他买了竹骨钗往回走时,被人突然抓住,回身去看是个眼盲的男人。
“请,请问这是哪?”那人开口道,后来大概觉得自己攥住人不礼貌,又慌张放手,连连摇手,“对,对不起,我与朋友失散了。我,眼睛看不见,一时着急才拉住你,我,只是想问你下路,可以吗?”
三儿其实开始也很犹豫,但是看他因为看不见,和自己说话的功夫儿被人chao撞了好几下,最后一下三儿忙将人扶住,点了点头,后来想起他是看不见的,才轻声道:“恩。”
眼盲的男子问得地方不算远,三儿总有些放心不下了,既担心他是否能找到地方,又担心这一路人来人往的,万一撞了他该如何是好?想了想,便决定将人送过去。
却没想到,到了地方准备离开时,突然后颈一痛,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人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上,边摸索着摆放东西边说道:“神子果然心善,呼哈也是无法才利用了神子的心善,还请神子原谅。”
一应东西摆放好了,转身又道:“神子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呼哈准备了些素食,请神子将就用着。”
“你,为什么这么做?”三儿虽不清楚眼前的情形,见他似乎没什么恶意,还是小声问道:“你是坏人吗?”
呼哈一愣,但是神子的问题不能不答,半跪下身,手按胸前,谦卑地道:“回神子,呼哈虽然算不得好人,但绝对不会做出对神子不利的事。”
“你,怎么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三儿被呼哈的动作吓了一跳,又是一阵慌乱,“神子?我,我不叫神子。”
呼哈并没站起,继而道:“神子离开秦都时才5岁,脑袋又受了伤,有些事不记得也不奇怪,属下之后会全部告诉神子的。”
秦都?受了伤?这人到底在说什么?越来越糊涂了。
混乱间,三儿忽想起那日那两个刺客闯进小王爷的帐篷时,好像也是突然叫了声什么神子,让自己跟他们走。
当时自己一心担心他们是来害小王爷的,就抽剑与他们打了起来,奇怪的是,明明那两人的功夫不浅,却是一直只躲避,简单地以剑相抵。两相一直胶着,自己有些着急了,直接一个近身冲了过去,那两人见此一愣忙收了剑,自己便趁势点了他们的xue将人绑了起来交给了哥哥。
难道那日的人其实是冲着自己来的?可又是为什么?
就在三儿陷入一阵毫无头绪地思考里,眼前一暗,还未完全回神,忽觉下巴一痛,竟是被人强行用手扣住,“哦,这个就是神子?嘁,很普通嘛。”
三儿忍痛睁眼,只见眼前的男人上挑着眉,一双眼竟是奇异的碧色,可那里面透出的神色全是毫无掩饰地鄙夷。
“王”,呼哈惊道。
“是是是”,秦王昼兴致缺缺的松了手,又打量了一番三儿,嗤笑道:“呼哈,为了这么弱的人丢了一双眼值得吗?”
呼哈循着声音抬起头,刚毅的脸上,紧闭的一双眼是再也睁不开了,呼哈抿了抿唇,本来刀刻的下巴线条更是坚硬,只听他道:“回王,呼哈少了眼睛还有耳朵可用,可是神子却是不能少的,他是我大秦的信仰。王确实是战无不克,是我大秦的最高统治者。但我大秦能绵延至今,皆是因天神派下神子护佑,对此大秦上下无不深信,请王为了大秦考虑。”说完,俯身三叩,面色肃穆。
秦王昼不着痕迹的沉了沉眸,出口地话却是,“哈,你们这些固执的宗教派。”昼如此说着边勾唇看向三儿,这个所谓的神子。见他张着嘴呆愣着,那模样要有多傻就多傻,那勾着的唇越发邪戾。
在他还是皇子时,圣坛新任的神子忽有一天不见了,全国立即一片恐慌,那个昏庸的父王更是变得一天天萎靡不振,神神叨叨的像个疯子,后来自己实在看不下去便用尽手段成了太子,再杀了那个昏庸的老家伙儿,推翻了那个看不顺眼的乱七八糟的朝廷。可是没想到那些人虽臣服自己的权利,但是对神子的崇拜却是深入人心,对神子的找寻竟是从无中断过。
而秦王昼母后是异族,大秦血统里天生对神子的憧憬依赖自然浅些,再加上成长的诸多因素,他觉得神的存在实在可笑,更何况神子?自己此时过来不过是好奇神子什么样而已。
秦王昼只对上一任神子有些印象,这个是从没见过。这么久,亏得呼哈他们还能认出。嘛,什么神子,不过是个宗教傀儡,活不过十八岁,能有什么威胁?
罢了,无谓的耸了耸肩,“呼哈,只提醒你一句,王我的忍耐是有限的”,说完,人竟如幻影般渐渐模糊,最后如烟消散。
呼哈闻言暗暗握了握拳,对着那已消散的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