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声轻脚地起来,洗漱完毕,刚打开门,却见住在邻屋的徐谦,徐谦徐谦,人如其名,对人谦恭有礼,竟和从前的宋子陵有三分相像。“是阿离公子啊!”
阿离被人叫成公子,有些不好意思,“阿离只是个书童,徐公子叫我阿离就行了。”笑了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洒窝。
徐谦微笑着道“既然如此,我叫你阿离,你便叫我敬之吧!”徐谦一脸真诚。
“不行,不行,阿离是下人,怎么可以?”阿离一张脸摇得跟个拨浪鼓,两只手都摆得一般匀。
“呵呵,有什么不行,人无贵贱,众生生而平等,人世匆匆不过几十载,哪里还要分什么主子下人。”见阿离还是一副为难的样子,便道:“你若觉得为难,既然我虚长你几岁,不如你就叫我敬之大哥吧?”
阿离偏过头想了想,随即轻轻道:“敬……之大哥!”
“阿离!”徐谦微微地笑着,阿离觉得就像是三月里的春风。
“阿离啊,你都起来了!”宋子默站在阿离身后,睡眼惺忪地打着哈欠,衣服胡乱地系着。露出雪白地颈子,头发乱蓬蓬。宋子默总是搞不明白腰带要怎样系,阿离告诉他作为圣人门生,系腰带是有讲究的。
阿离回过头看了一眼,见自家少爷就这样出现在外人面前,心下一惊。急忙跑进屋里,给宋子默整衣束带,又拉他坐下,替他梳头,却忘记了带门。这一幕全被徐谦看在眼里,见阿离像照顾个小孩子一样,眼神关切而温暖,细致地为宋子默打理着,心下悸动。
临近开考,苏州城内赶考的士子越来越多,及弟客栈内人也越来越多,河对岸的风月场所,人更多。自古以来,就是才子佳人,不管是真才实学的,还是附庸风雅的,都爱流连在这纸醉金迷的场所,抱个温香满怀。
宋子默对着窗子就可看见对面花娘的暖阁内,歌舞升平。自己却只能在书案前默写经典,宋子默愤恨道:“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少爷这两句诗可是你做的?阿离竟没有听过哎。朴素自然,雅丽清新,又引用了陈后主所做的《后庭花》。难道少爷你想起什么来了,又可以yin诗做赋啦?”阿离一脸兴奋。“只是我大唐尚是盛世,又何来亡国之恨呢?”还真是个勤学好问的孩子。
“哦,没,没有,我也不记得是谁做的了,谁便说的。而且这世间万物循环往复,此消彼长,此兴彼亡,你见过哪个朝代万年昌盛啊?”又低下头暗暗说道:“小杜大人,我可不是故意剽窃你的诗句哦,抱歉了。”
“嘘!少爷,话虽如此,但往后,这种话可不要随便说了,搞不好是掉脑袋的事呢!”阿离一脸严肃认真。
“知道了,阿离夫子,还真是个小老头。”宋子默不以为然,“阿离,我们也去那边的花阁看看呗,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呢?”其实阿离出走那晚以后,阿离再没有逼迫过宋子默学习,到是宋子默自己整日闷在屋里,研读经典,虽然也读不懂多少。
“你可是儒生啊,怎么可以去那种污秽的地方?”阿离一口否绝了。
“孔老夫子不是也说过‘食色,性也!’吗?我们去了之后,不找花娘,就是看看。”
“我当你怎么突然关切起国家命运了,原来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哪!”阿离一脸了然的样子。
“走吧,就看看而已!”
玉栏苑,苏州城内有名的青楼,就在及弟客栈的河对岸。门前依次站着好些个花枝招展的姑娘,燕瘦环肥。
“呦,公子,是来赶考的士子吧,真俊哪!瞅瞅,连个小厮都这么水灵,比咱们阁上的那些个还要俊俏些呢!”
阿离脸色通红,“少爷,咱们还是走吧!”
“唉呀,来都来了,进去看看吧!”说着拽起阿离的手就往里走。
“哇!好多美眉啊!”宋子默咽了口水,却仍是哈喇子流了一地。
“少爷,你收敛些好吗!”
“阿离,美女是让人看的,所谓‘女为悦己者容’,我就是那个悦她们的。”
“公子,是新来的吧,眼生的很哪!我和你说啊,来了我们玉栏苑,你可是来着了。我们玉栏苑,春兰夏竹秋菊冬梅,那可是一个赛一个的娇,一个赛一个的俏啊!你说说喜欢什么样的,让嬷嬷我给你挑几个!”老鸨见宋子默衣着不凡,皆是上好的丝料,虽然说气度猥琐了点,还是主动上前套起了近乎。唉,可惜了我们宋子陵这一副好皮囊啊!宋子默,你可真是给你祖宗掉价。
阿离捏了把宋子默,示意他,我们只是来看,不许找姑娘。宋子默吐了吐舌头,既然答应了人家,当然不能食言,只说道:“把你们这的招牌小菜,给本少爷我上来几样!”说着掏出一两银子,很是大方地扔在桌子上。
老鸨一脸鄙夷的瞧了瞧那一两银子:“公子你也为免太小瞧我们玉栏苑了,就一两银子,还想要招牌菜。公子你要是故意来寒碜嬷嬷我,你可是找错地方了!”
宋子默一脸疑惑,心想着一两银子在唐朝的购买力不是很强大嘛,最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