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事实证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琅琊这种人的旧情人,也强势得不像话。
她竟然攻击我,像电影中的武林高手,一出手就是一蓬银针,直逼我要害。
琅琊握住我手腕,将我往自己怀中一带,自己背对那蓬银针。
女琴师低低地惊叫一声,急忙收手,银针上的丝线现身,将那蓬银光带回。
我靠在琅琊身上,装成被吓傻的样子,认真思考一些问题。
首先是他为什么要救我。
他说他留下我是为了让他自己变得更强,也就是说我只是一个练手的工具,他虽然看起来睚眦必报小气得不像个王爷,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工具冒险。
那么,还有为什么。
演戏吗?
很像啊。
任何人在刚才的事件过后第一反应都应该是查看怀中人的安全,他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墙边的女子身上。
KO,那么喜欢看美人的话,回去对着镜子看个够啊,何必要在这里。
那个琴师的美,冰一样拒人于千里之外,穿着普通乐师的衣服,却骄傲得像个公主。
不过,再骄傲的公主,看着自己喜欢人替别的人冒生命危险,自信心都会崩溃吧?
琅琊的局,设得真好。
我原来以为他只是对他的对手狠,现在才知道,他对爱自己的人更狠。
“璇夕,把琴给我。”琅琊说道。
原来她叫璇夕,不知道和那个璇玑公主有没有关系。
美女脸色苍白地抱紧手中古琴,指尖扣进做琴囊的深色丝绸里。
“璇夕,过来。”琅琊的嗓音瞬间低沉下来,尾音带上一丝沙哑。
如果我不是借着被吓傻的借口靠在他身上,我或者真的会以为他是在引诱那个可怜的琴师。
可是,我抬头看了看琅琊微微颤抖的下颔,知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如果是因为故人相见千愁万绪一齐涌上心头才这样的话,自然没有我什么事。
可是,如果是头疼的话…
“不肯过来吗?”琅琊的声音已经压低到极致,充满危险的意味。
璇夕垂着眼睛,摇头。
她好像很怕他。
他们的地位不平等,是单纯的社会地位不平等。
他不喜欢她。
我不断有新的发现,目光在两人之间游走。
不过十米的距离,却谁都不肯走一步。
琅琊不肯走是一定的,惨痛的教训告诉我,他绝对不是一个肯迁就别人的人,这个别人,包括任何人。
而璇夕不肯走过来,是因为我吧?
我现在的形象,好像是一个面目清秀的男子。
自己爱的人和一个男人…
心果然开始抽疼,这个场面天衣无缝地契合了我的旧伤口。
璇夕,我很同情你。
可是,目前的情况,让我没有时间和你同病相怜。
我靠着的身体,终于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虽然他的意志力已经强到可怕的地步,不会让他自己失去控制,可是受疼痛影响的情绪很可能做出某些残忍的决定,尤其是在对方还死都不听话的情况下。
璇夕,我说过,我同情你。
我苏家人和别人不同的地方,不是不轻易动感情,而是动了感情之后,一定会付诸行动。
一定会。
就像卿对维汜,明明知道我不能忍受,还是…
这样想下去,我也许没有时间帮那个可怜的琴师了。
叹一口气。
我故伎重施,攀上自己靠着的人脖子,附上去,轻声说话:“我们走吧?”
他侧脸,高鼻梁撞上我脸颊:“我说过你可以提出要求吗?”
活该啊,头疼到已经见人就刺的地步还不肯顺着台阶下,疼死也是死得其所。
不过,疼死他的话,倒霉的好像是我。
自己现在对琅琊这个亲昵的姿态,这个大堂里的很多人回去可能都会做个小人贴上我生辰八字用针扎。
既然这样,再亲昵点也无所谓了。
我将嘴唇贴上他耳廓,发现自己竟然脸红了。
“如果不想我现在就拖着你衣袖尖叫琅琊琅琊你怎么了,让全部人都知道你在头疼的话,就带我走。”
我就知道,他这种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保持在“无敌”状态的上位者,最不能忍受的,就是让自己脆弱的一面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下。
就像在前世,我很早就知道那些孝顺儿子帮英雄父亲查看伤口的感人场景都是编剧者的屁话,父亲每次受伤,不到实在动弹不了都不会让除了私人医生外的任何人知晓,我和卿哪怕只是问上一声都会遭到喝斥,更别说看见他的伤口。
“你是在威胁我吗?”
深黑色瞳孔猫一样收紧,狭长眼里隐隐有杀意在浮动,有人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