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月皎洁,瑕光倾洒,美轮美奂。康提此时正端坐在克莱门特暂居的庄园客厅里,欣赏着月光,顺便接受教皇大人的询问和怀疑。
“你可知理查也来了这卢森堡城?”问法相当直接,语气也不甚友好。看来他这叔叔最近是受了不少闷气,德意志的寻访肯定是碰了壁,而此时又听闻理查也来到了此处,想必是连表面敷衍的功夫都不愿多花了吧。
“对,前两日他就来了此处,并且还派人送了邀请给我。”康提就着月光观察着克莱门特,脸色的确差了不少,有些苍白,还泛着淡淡的青。“不过我并未接受就是了。”
“嗯,的确不用管他。”克莱门特有些烦躁地拍着座椅把手,脸上隐隐露着不耐,“一个不成气候的王子而已,还真以为自己能登上王位么,可笑!”
“只是叔叔,他虽未能见上我,但毕竟是知道您这处地方的,前来拜访也只是个时间问题,到底要如何对待,还是得早作打算……”
“这当然,再不济,也是个王子不是么。”克莱门特有些不屑地撇撇嘴,处于高位的人永远无法体会下处的人为何会如此的不切实际,就像处于劣势的人永远都觉得自己会有翻盘的机会一样。
只是这次,某些地方还是被忽略了,克莱门特总觉得理查前来的目的不会那么单纯,就像他一直感觉康提正在对他若即若离。
见对方不太愿意谈及理查,康提适时地转了话题,“听说叔叔最近身体有些不适?”
“嗯,前两日在红胡子那里有些劳累,无妨。”
这样啊……“那还可得好好休养才行啊叔叔,说起来,您打算何时回法国?”
“再过几日吧,理查不是会来么,在这儿打发了他,也省得他跑去巴黎找麻烦。”
“好。”
“没事了,赶了那么久的路想必你也累了,下去休息吧。”
“嗯。”说着,康提就爽快地起身离开了,出了房间后他拒绝了仆从的引路,独自去寻那和他一起前来的属下去了,萧幸慈罕见地没有找地方睡觉,而是在庄园的一偏僻角落里对着几株淡淡的青梅发愣。眼神还算专注,表情却是木木的,仿佛他本就是如此呆愣的人一般。
他是累了吧。空无一物的黑夜总是能激发出人内心最深处的感情,那种飘忽不定的零落感让他处于短暂的迷茫中,无所适从。
康提在一旁瞧了他一会儿,并没有什么怪异,却就是能感受到那轻微的波动,心里偏就生出了些冲动,很柔软的冲动。他慢慢走上前去,从背后将人轻轻拥入怀,柔声问道,“怎么还不休息?”
也不知是习惯了对方这两日来突变亲密的举动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由,萧幸慈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他只是抬手掰开了那环在自己胸前的手,而后转身后退了几步,靠在了那株含苞的青梅树上。目光在那人身上转了很久,待到那份活跃的表情再次浮上脸皮后,他才犹豫着开了口,“听说…………理查殿下也来了这里?”
这消息是他从那些服侍克莱门特的仆从那里听来的消息,不能确定所以他在寻求肯定。
“怎么了?”康提并没有直接回答,萧幸慈对于理查的在意他是明了的,只是……“你很好奇?”
“好奇?不不不,小人怎会对这些个事好奇,再说了,这些事也轮不到小人来好奇不是么。”萧幸慈竭力地澄清着康提的“误解”,“小人只是有些迷惑而已。”
“迷惑?”
“是啊,大人之前不是对约翰王子青睐有加的么,为何这回又要与理查王子接触?”
“两位都是娇养惯了的王子殿下,就算确定了立场,也不能就因此怠慢了另一边啊,如若触怒了一方,都会是个麻烦。”
“噢,原来是这样啊。”萧幸慈煞有其事地应和着,“也就是说大人的立场并没有改变咯?”
“没错。”
“小人明白了。”郑重地点点头,问题搞清出了,他也就可以撤了,“那么,大人您看这时候也不早了,小人就先……”
“这么早走做什么?”萧幸慈那离开二字还未出口,康提就生生打断了他的话,“难得今夜月明风清,何必如此早退而浪费了此等浪漫美景。”
说着,他向前跨了一步,将萧幸慈困在了自己和那株青梅树之间。
距离近了,手也自然抚上了那张柔和的脸庞。对方的表情果然又僵硬了起来,顺利离开是没了希望,但萧幸慈不介意说些破坏如此“浪漫美景”的话,“大人可真是真知灼见,不过如此大饼一样的月亮挂在半空,只能看不能吃的,恕小人眼拙,实在是无法看出哪里有浪漫的地方。”
康提从不知自己的主动亲近竟还会让他人有此反弹,此时心里也有了些陌生的失落感,不过对于萧幸慈这个人,他原本就不抱有什么奢望,有些时候,行动永远比说辞有效。所以在萧幸慈还想继续对这夜空发表感想时,他适时打断了对方,只用了一句“既然如此,便制造些好了。”
听闻此话,萧幸慈突然像是被什么东西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