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色猫,我跟你说……”
车夫甩了一下马鞭,摇了摇头,这回的雇主什么都好,住店的时候,都没让自己去睡大通铺,反而是普通的客房,一路上遇到的马车夫对自己都羡慕的很,感慨他们怎么没遇着这么好的主顾。不过,有时候车夫也会觉得雇主的脑袋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大部分时候都挺正常的,就是爱抱着那只猫,都没见他放下来过,还时不时地跟猫讲话,好像它能听得懂一样,就像现在,雇主又掀开马车旁边的帘子,跟他怀里的猫介绍路边的风景。这猫也奇怪都没怎么叫唤过。这一人一猫的奇怪组合,让车夫决定将他们送到了目的地就立马回家。
席凉郁看着好像听得津津有味的小猫,拽了拽它的耳朵,放下了窗帘,“天太冷了,今天就到这里了。”
君怜收回盯着窗外的目光,换了个姿势在席凉郁的怀中舒服地窝好,等着他看医书的时候,瞄两眼。自离开那家名叫“老客栈”的奇怪客栈后,已过了有半月有余,听车夫说再过十来日他们就能到天山了。这半月是他能记得的这九世以来过的最舒服的一段时间,不用训练,不用思考着怎么杀人或者提防着被杀,还有席凉郁每天给他讲沿途的风土人情,拿好吃好喝的喂养它……这样的日子不知还能过多久,就假装自己是只没有思想的猫,能赖多久赖多久吧。
席凉郁半倚着车壁,翻着医书,不时地拈了蜜饯干果之类的小零食去喂他的小猫。相处的越久,席凉郁越对自己关于猫的常识产生了怀疑,他家的小猫只要是美味的食物几乎来者不拒。开始的时候,拿着各种好吃的只是为了逗弄它,没想到它真的会吃。小猫平时很是温顺,也很聪明,就是聪明的有些不像猫,喜欢自己跟它聊天,还跟自己凑在一起看医书。
又过了十日左右,他们终于到了天山脚下的小镇。才到镇口,便看见许多江湖中人。车夫见了一个个带刀拿剑凶神恶煞的武林中人,有些害怕。
席凉郁善解人意地付了剩下的一半银子,让车夫回去了。自己背着药篓,抱着君怜进镇。
一个小二模样的看见席凉郁,立马迎了上来,“请问是席凉郁席公子吗?”
席凉郁眯眼,“你是何人?”自己刚到这个小镇,竟然立即被人盯上了……
“公子莫误会,是老板传消息给掌柜的,说是您会来,让掌柜的特意留了间房。早几日,掌柜的就命小的每日在此等候。”小二看席凉郁有些生气,立即弯腰解释道。
听到解释,席凉郁微微的笑了,没想到老板那个粗人竟然还会有这样细的心思。
君怜看着席凉郁的笑容,伸出爪子,划拉着他的衣服。席凉郁一般都冷冰冰地Yin沉着脸,单独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会笑得开心又可爱。这个惯例却被那个叫老板的打破了,就像现在,那个小二只是提到了老板,他就笑了。原先以为自己对席凉郁来说是独特的,现在看来独特的还有老板那家伙。
君怜有些气闷。越靠近天山的这几日,每日夜里,总会有噩梦。开始梦中只有一些零碎的画面,穿着盔甲的将士在战场上厮杀,到处都是尸体。后来梦中的情节越来越详细,醒来之后被背叛的心痛总是经久不散,这太过强烈的代入感,让君怜怀疑它是梦,还是某一世的记忆。君怜记得之前九世的回忆,每一世都会自主非自主地成为杀手,每天生活在生死之间,感情是奢侈品,每次以为可以得到真心,迎来的只不过是另一次背叛,直到现在在也不敢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的人类都不会像自己这样一次次重复被诅咒的命运,所以君怜一直好奇,在自己开始这样的人生之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席凉郁随着小二来到了一家不大的客栈,不过却很是干净整齐,比老板他自己在的那家客栈要好的多。
掌柜的让小二将席凉郁领到天字一号房,就像是面对一个最普通的住客。大堂中坐着的几个人,瞥了一眼,发现并不相识,就低头继续吃自己的午饭。
席凉郁对老板的安排很满意,他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落脚点,掌柜的也颇识趣。在房中用过午饭,席凉郁多罩了身白色的长袍,抱着君怜去天山,他自己倒是不怕冷,只是为了怀中的小猫。
席凉郁掠过那些黑白两道留守在天山的人,来到雪峰顶。袍子挡了风,所以君怜就算在这峰顶倒也并未觉得寒冷。白色的长袍也有利于席凉郁在这白雪皑皑的山顶隐藏自己的身形。
席凉郁隐在一边,看着崖顶壁垒分明的两大阵营。
一边是以万毒门为首的黑道。万毒门都为女子,以黑纱蒙面,身着黑衣,但仍看得出身段窈窕,黑道的一些好色之徒,只敢对着她们的背影暗咽口水,不敢有丝毫造次。万毒门刚来的那天,也有些不长眼的进行调戏,结果其中的一个女子,只撒了一把毒粉,就让对方抽搐惨叫着化为一滩毒水,自此再也没有人敢轻视这些女子,黑道中来这也暗以他们为首。
另一边是以浴火山庄为首的白道。守在崖顶的多是浴火山庄的人和一些来为浴火山庄助拳的。雪莲还未开,那些江湖新秀是没有这等耐力守在这寒冷无趣的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