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整个宫殿里华灯明亮如白昼,照得宫内雕栏玉砌,华柱琉砖一派金碧辉煌。
到处歌舞升平,乐声袅袅,连风中的香料味都比平时更加浓重。
套着厚重的皇子正装,我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虽然不是第一次参加皇帝老爹的生日宴,可看到一年复一年的华丽排场,我这个曾经的平民还是不能待之以平常心。
想起今日群臣朝贺时送给皇帝的生日礼物,金玉如意,奇珍异兽,怪石盆景,千金秘方,如此等等,不胜枚举,件件巧夺天工,Jing致独特。
这些珍奇,不知为何在我眼中都贴着“腐败”、“剥削”、“民脂民膏”等等标签。虽然时空转换,时光飞逝,我这个曾经的现代人骨子里还是很民主,很无产阶级的啊。
我不禁抚额喟叹。
“殿下可是累了?”旁边传来温柔的女声,是紫燕。
“君逸已经回去了?”
“是的,殿下。过会儿是家宴,外臣是不能入席的。”我点点头,随后挺直腰背,振作Jing神,等着父皇的大驾到来。
话说站了一整天,这会儿倒是坐着了,可是坐久了还是好累啊。
我不禁抬手揉揉脖子,暗叹一口气。
突然有股强烈的被盯着的感觉,抬眸望去,却是我那酷酷的六弟赵珏。
这小孩今晚上也很漂亮,虽然佩饰不如其他几位皇子华贵,不过这孩子本身长得就好,这个距离看过去,就像九天下凡的仙童似的。
我送出一个慈爱的微笑,以示作为兄长的友善之意。
不料这个死小孩看我笑竟然皱了眉头,突然移开了视线。
哎,还是一样不懂得兄友弟恭啊。我不由轻轻摇摇头。
旁边的三皇子赵琤靠过来,笑问道:“怎么,六弟又没理你了?”
“他什么时候理过我,哎,真不知我的作哥哥的是怎么得罪他了。”
这一个多月来我在上书房里努力维持自己资质平庸但恭谦有度的形象,与脾性和顺的赵琤混得最是相熟,连老四都被我哄得好说话了,可是老六却正好相反,我越是恭谨慈爱,他对我就越发冷淡,害我妄想着这小孩子是不是有点潜在的受虐欲。
讲到老四,“四哥怎么不在?”我虽猜得到,还是问一下的好。
果然,赵琤神秘一笑:“老四八成被父皇叫去问话了,估计过一会儿就和父皇一块过来了。这几天父皇陆续叫了大哥,二哥他们过去。五弟,嘿嘿,你猜父皇为什么叫他们过去呢?”
我极其不解纯真地眨眨眼,于是赵琤凑近我的耳边,“你不知道吧,最近大臣们闹着要立太子呢。”
“哦……”我恍然大悟状,然后一副虚心求教的架势等着赵琤接着爆料。
赵琤对我这种反映极为满意,“户部的马大人,礼部的孙大人他们想要父皇立大哥,说是自古以来立储当立长,礼不可废。”
唔,对,马用才和孙光密都自诩“清流”,这个说法很符合他们这堆老古董的想法。
“但是兵部的秦大人他们说二哥更合适。”
嗯,老二自幼习武,比较得武人一派的喜欢。而且老二的生母是江湖女子,朝廷上的武人中有不少是民间武举或推荐而来,这其中,关系很值得说道。
“右宰相柳大人自然是想拥立老四了。”
对啊,亲外孙么。我点头。
“此外,六弟也有不少官员拥护呢。”
唔,老六的生母静妃原是一个宫女,但老六才名远播,清白的外家势力倒更容易让一些大臣看重。
我再次点点头,插嘴道:“三哥不想当太子么?”
赵琤的生母兰贵妃是延平郡王的小女儿。而延平郡王则是皇帝赵锋的生母,已逝的慈宜皇太后的胞弟。
不过,听说皇帝和延平郡王之间的关系并不好,估计与当年赵锋夺位的时候造孽太多,害得生母伤心而逝有关。
而兰贵妃平日里安安静静的,据说她很信佛,对权势不是很热衷的样子。不过,这种清心寡欲的样子倒是很得赵家宗室们的喜欢。
赵琤微微一愣,摸摸头,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哥哥我知道自己不是那块料,还是安安分分的好。嘿嘿……五弟,你就……”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再说下去了。
我自是知道他想说什么。
我好歹也算皇后之子,世代公卿的苏家唯一的外孙,但是才智人品却比不上其他几位皇子,并不是很出彩。
“是啊,我好像也没那个本事被父皇看重。我看,三哥,不如我们就安安静静的作壁上观,看哪个兄弟最后被父皇相中,然后我们好上去好好巴结,争取以后封到一个富庶之地,舒舒服服地过我们的安乐日子。”说罢,我冲他挤挤眼。
“呵呵呵……五弟所言极是。”赵琤对我的提议很是赞成。
“但是……”我语气忧虑。
“什么?”赵琤好奇。
我放低了声音,“希望不要是六弟,他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