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于凉州巡抚官邸内。
书房门紧闭,烛火跃跃跳动着,照亮两个男人的脸。
“大人,风历行一行人已达东阳镇,预计无需两日便离开凉州境地,当真放任他们不管?”
张庭礼抿了口热茶,气定神闲地道:“办正事要紧,没必要节外生枝。”
男人点了点头,说:“再过个把月就是皇帝的寿辰,一切已打点妥当,正照计划进行中。”
张庭礼不愧是见过大风浪的人,表情淡得看不出喜怒。
他道:“辛苦了,事成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男人笑了一下,并不作声。
张庭礼会意,问:“齐裕,莫非除了功名利禄外,你还有其他想要的东西?”
男人答:“在下还想要一个人。”
两枚铁球在他手中转动,摩擦碰撞,笃地一声意味深长。
冰国与炎国的交界处,气候温暖宜人,见惯了冰天雪地,如今再看这里绿意盈盈,倒是别有一番新意。
又因为两国素来交好,同盟数百年,促使边界商贸繁荣。
风历行到底是少年心性,多日以来长途跋涉,没人拿他当皇子,他自己也就忘了端起皇子的架子。就像好不容易溜出家门的孩子,左顾右盼,看到什么都抱有无限好奇。
他指着一处摊档问:“明轩,那卖的是什么?”
两人围着黑漆漆的铁锅研究半天,满腹经纶的周才子笃定道:“此乃芝麻糊。”
皇子殿下的喉结动了动:“是酸的还是甜的?”
摊档的老板是个大娘,见他们生得俊俏,忙盛了一碗热情道:“两位试一试吧,不好吃不收钱。”
芝麻的香气让两人都馋了,正想要接过,却被另一只手抢了先。
笙歌捧起碗咕嘟咕嘟喝完,露出黑黑的门牙,然后摸摸肚皮说:“难喝死了!”
大娘把铁勺一挥,尽显泼辣本色:“啊呸,快滚!看你们人模人样的,想不到竟是骗吃的无赖!”
皇子殿下和周大才子擦去溅到脸上的芝麻糊,默默地滚了。
又闲逛了一阵,周明轩提议:“我们分头打探消息如何?”
“好。”风历行看看头顶的招牌道:“就在兴隆客栈。”
既然是打探消息,当然往热闹的地方挤,如果还有美人欣赏那就再好不过。
笙歌嗑着瓜子,翘着二郎腿,满脸嫌弃的神情。
“不行不行,这种货色也叫头牌,你是在敷衍本大爷么?”
老鸨堆起牵强的笑脸,粉扑哧扑哧地往下掉:“公子,我们这的姑娘可是最好的,个个都貌美如花,别家肯定没法比。”
笙歌环视了周遭一遍,仍是不甚满意。
老鸨咬牙,跺跺脚说:“公子你再等等。”
说罢,转身去了。
过了会,领个身穿黄杏衫的男子走来,眉眼如画,一双眸子水灵水灵的。
“这可是镇店之宝,梨园出身,多少老板捧着银子只为听他唱一曲,公子若是看上了,恐怕也得排队等着。”
笙歌只看了一眼便说:“不要,最讨厌娘娘腔了。”
“公子到底想要什么样的?”老鸨沉下脸,怀疑他是不是有心捣乱。
笙歌指着阁楼上的男人说:“我要他。”
老鸨抬头看了看,脸上的粉一个劲地往下掉。
倚在栏杆旁的男人确实长得好,身姿修长,相貌俊美又不失英气。他有一口没一口地喝酒,深褐色的眼眸淡淡一扫,迷倒楼下不少的痴男怨女。
老鸨道:“公子好眼光,可……那是我们老板。”
笙歌起了色心,老大不乐意了:“老板又怎样,进了勾栏院,不是睡人就是被人睡的。”
一语惊四座,看好戏的嫖客纷纷跟着闹腾,非要让那人下来陪酒。老鸨安抚不了场面,急得面上的粉都掉光了,挂一张惨白的脸转告老板去了。
片刻后,男人风度翩翩地走了下来,问:“方才谁说要我陪酒?”
众人噤声,他虽然面带笑容,但眼里的寒意却分外凌厉。
“我!”笙歌高举起手来:“陪不陪酒无所谓,陪睡就行。”
实在是勇气可嘉,众人不由露出钦佩的目光。
男人问:“凭什么?”
“就凭我可以让你哭爹喊娘欲仙欲死。”
男人转过头,吩咐老鸨道:“拖出去打,除了脖子其他都给我打断。”
老鸨一声令下,护院便凶神恶煞地冲进来。
“孬种!”笙歌死死抱着梁柱不放:“用强算什么男人,有本事跟我比一比!”
半刻钟过后,笙歌除脖子以外其他部位仍完好无缺。
在他的挑衅下,男人来了兴趣:“你用什么做筹码?”
笙歌道:“我自己,输了我陪你睡觉,赢了你陪我睡觉。”
“不,输了我要你在这卖身,只收一个铜板任人干到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