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出现的俩人,令和睦的气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张庭礼如同见了鬼似的,面上血色尽失,反观他的同党风习染,惊讶过后从容得多,甚至朝风历行淡淡笑了一下。
“儿臣恭祝皇阿玛万寿无疆。”风历行行礼道。
皇帝板着脸,难辨喜怒:“你方才的话是何意?”
“禀陛下。”周明轩走到殿中央,矛头直指国师:“大人方才念漏了几句咒文。凡事有天意,顺者昌逆者亡,妄自窥探天意者,必遭天诛!”
国师吓得扑通一声倒地,仪态尽失。
“皇弟、张大人,你们为了准备这份贺礼可谓是煞费苦心。”风历行锋利的眼刀剐过两人,薄得有些冷酷的唇张合:“借送礼之举实行弑君之实!”
事态发展此,实在是令人意外万分,皇帝坐不住了,直呼其名道:“风历行,你可知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父皇,儿臣再明白不过了。玄冥镜并非神物,而是件凶器,无论何人受其蛊惑,一旦滴血念咒,必然一命呜呼。”
“荒谬!荒谬!”张庭礼大声反驳:“陛下,老臣一腔赤诚寸心可鉴,盗取玄冥镜的劫匪至今仍关押大牢,当日上山剿匪的官兵皆可为证,大殿下若有所疑问,可亲自前往府衙查个究竟。”
如此严肃的场面,风历行提了个不甚严肃的问题:“你是谁?”
张庭礼郁闷了好一会,才报上大名。
皇帝蜡黄的脸转向风历行:“你既一口咬定张卿家图谋不轨,证据何在?”
“没有。”也许因为近墨者黑,他竟学起某人的语气,不Yin不阳地道:“这玄冥镜好比一杯毒酒,若要验证真假,献酒的人自己当众喝一口不就得了。”
此时,张庭礼的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但毕竟是官场上打滚多年的老油条,转眼间恢复了常态:“好,既然如此,老臣也只能以身明志。”
他说罢,还当真朝玄冥镜走去。
周明轩叫住他:“张大人,这贺礼是二殿下送的,要明志我不拦着你,可凡事得分个先后。”
张庭礼站住不动了,无比恶毒地看着周明轩,仿佛恨不得将他生吞入腹。
场面僵持,无人再开口,连九五之尊的皇帝亦选择沉默。
张家在朝中的势力举足轻重,如同盘根错节的大树。就拿张庭礼而言,三朝元老,殷妃之父,门生遍布朝野。若当真将此树拔之,必然掀起轩然大波,朝纲不稳。更何况国师、二皇子皆有牵连。
皇帝来来回回地看这些人,一再掂量,迟迟开不了口决断。
一丝腥甜涌上喉头,他咽了下去,望向自信满满的大儿子,心中竟生出几分怨恨。若不是他擅自妄为,事情又怎会发展至难以收拾的地步。
“真无趣。”懒懒的、吊儿郎当的嗓音响起。
说话的正是风习染,他起身,踩着白虎皮制的云头靴,慢悠悠地晃到了众人眼前:“真是相当的无趣,父皇还是如此的优柔寡断,皇兄照旧得理不饶人,你们这副嘴脸我都看腻了。”
皇帝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像从来不认识这个儿子。
“哼,你倒是沉得住气。”风历行道。
“为何不?我还要等着看你们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他长长的手指逐一指向他们,说:“你,你,还有你,碌碌无为的父皇,惺惺作态的母后,自以为是的皇兄,实在太招人讨厌了,全死干净了才好。”说完他又看向张庭礼问:“外公,你说是不是?”
张庭礼显然被吓到了,磕磕巴巴地道:“莫非…你打算……”
“你打算做什么!”相国按捺不住地质问,眼睛瞪得老圆了。
风习染笑而不答,大批侍卫冲入殿内,来势汹汹,带着肃杀的果断。
“反了你们!”相国挡在皇帝身前。
再看国师,已连滚带爬地退到角落,殿内人人自危。忠肝义胆,往往在特殊情况方能突显。
今夜当值的领头侍卫乃是陈铁如。人如其名,铁一般的块头,不苟言笑。位居从五品宣节校尉,平日负责守卫神武门一带,而举办晚宴的华英殿恰好在他管辖范围内。
风习染负手而立,嘴角微扬:“陈校尉,接下来该如何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是,末将知晓!”陈铁声如洪钟答。
他步步迈进,直冲皇帝而去。从殿门至御座前,亦不过是三五丈距离,一路走来,嫔妃尖叫众臣变色。
最后陈铁如却是重重地跪倒在皇帝跟前,他这一跪,身后的下属也纷纷跟随。顷刻,偌大的华英殿内,方才的剑拔弩张与现在的惊愕,形成鲜明的对比。
“皇弟,你终还是这样做了。”风历行颇为惋惜地叹口气,目光锐利中隐含些许同情:“你费尽心机,却猜不到我与陈校尉有同门之谊,只是为了避嫌,我们才一直秘而不宣。”
“收起你这副恶心的表情!”风习染怒了,夺刀。他能承受失败,却不能接受被这样的眼神看待。
“陈校尉,你护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