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时。
楚慕阳约了一个人,也可以是说那个人约他。
至于约在哪,当然是缘来客栈——有缘千里来相会。
当小二领着他来到了二楼的雅间,还未等他打开门时就感一股Yin森森的寒气,那人似乎察觉楚慕阳的到来,微微的抬眼看了楚慕阳一眼,眼睛黑沉的如一潭死水,没有一丝人气。
“你来了。”声音跟沙粒一般粗哑,男人带着面具,一块鬼面。
楚慕阳应道:“是的,师父。”
也许楚慕阳真的从来没有怕过什么,但是楚慕阳是人,是人都会有怕的东西,比如眼前的这个人——云破天,他的师父。
楚慕阳的邪魅,游蕴风的冷漠,狱鬼的Yin沉,红鬼的残冷,白鬼的森冷,都不及云破天的身上的一分一毫的寒意,他的寒,不是冰天雪地的那种寒,而是一把出鞘的刀,一把随时会摄取你生命的刀,连你什么时候死,什么时候生都不知道,你说这样的人,楚慕阳能不怕?
对楚慕阳而言,这个人是自己的师父也是自己的敌人,一个令他佩服而尊敬的师父,一个令他害怕而谨慎的敌人。
云破天,这个人大概是江湖谁也不能忘,也不能记的人,为什么,不为什么,只是名动江湖的清湖的大弟子“情离刀”云破天,却也是一个魔,一个真正的魔,即使是邪教一个令整个江湖都束手无策的冥教都害怕的魔头。
没人知道为什么二十年前名动天下的三仙如今变得物是人非,比如三仙的飘云带舒落烟如今下落不明,风雅剑燕江流归隐山林不问俗世,而情离刀云破天却变成了一个血刃千人的魔头,堕落修罗道的魔。
而为什么像这样的一个魔头却是楚慕阳的师父,这点就任是楚慕阳的玲珑七巧心也不清楚,他只记得,那年他还是一个被先皇宠爱的皇子,除了当今的皇上与他的皇妹希蓉,同时也是被所有的人排挤的皇子,即使先皇在怎么宠爱保护他,明箭易躲暗箭难防,在他差点死在杀手的剑下时,他甚至连云破天的人都没有看见,那个杀手就死了,连一滴血都没有留就死了,好像是被冤魂勾了魂魄而已。
那时楚慕阳不过是一个七岁孩童,见到如此诡异的事居然没有昏过去,反而对着一片空寂的黑夜喊道:“你是谁,你是鬼吗?”
“我?我不是鬼,是魔。”寂静的空中回荡着这句Yin冷的话。
云破天也许是因为他那一句所以才决定收他为弟子的吧。
那个时候,云破天只不过是想到皇宫里找一个人,却看见了一个七岁孩儿面对四面八方的杀手却能如此冷静,于是就出手帮了他,正准备走的时候,却听见这楚慕阳在叫他。
“师弟在你那。”云破天这一句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嗯,师叔在幽映别院。”楚慕阳微微颔首,难道云破天来找他只是为了知道燕江流的行踪?
云破天与燕江流的事他也知道了一点,无非是为了一个女子而闹得相看两生厌,如今云破天忽然问起燕江流来,楚慕阳倒是有些好奇,却没有多问。
云破天平静的眼眸忽闪而过的幽光,楚慕阳没有看清楚,云破天站了起来,淡然的说道:“带我去。”
“是。”楚慕阳一怔,没有料到云破天居然会去找燕江流。
小二战战兢兢的捧着酒菜,轻轻的叩着门,又唤了几声“客官”等了半会却不见回应,最后只好推门而进,里面没有一个人,而小二也没看见他们出去过,门也是紧紧地闭着,如果不是看见桌上的那一锭银子,小二还以为是鬼呢,小二见窗户开着,放下了酒菜,关上了窗子。
灼灼白日下,两条修长的影子如天空上的鸟雀一般轻盈的飞掠而过,不过一盏茶的时间,两个影子停在了一座深宅大院的屋顶之上,然,这二人正是楚慕阳与云破天。
夜色清凉,月光妩媚。
这一夜谁也没睡。
不能睡,睡不着,比如楚慕阳。
在这一天里,发生了很多事,无论是大事,小事,都一个混乱的日子。
有人欢喜有人愁。
大事:整个渭国将会面临有比起皇储之争还要动荡的危机。
小事:希蓉的出宫,引起了朝野的弹劾。
这些对楚慕阳而言,无论是大事还是小事都比上游蕴风的忽然的离去。
辰时,楚慕阳有些担心游蕴风的身体,毕竟昨日的颠倒鸾凤,即使游蕴风的身体再怎么的强壮,也不可能受得了,然而等他推开游蕴风的房门,却不见游蕴风的身影。
楚慕阳差人唤来侍候游蕴风丫鬟,寒着一张脸,“说吧,蕴风呢?”
“主子,游公子与游夫人今日午时已经离开了幽映别院。”松月与风泉两个人丫鬟跪在楚慕阳的前面,脸色苍白,双眼泛红。
楚慕阳听了,就着嘴角浮起了一点笑意,然而他这一笑,松月二人只觉得不寒而栗,身子也跟着颤抖着,悠悠的说道:“哦,是吗,既然如此那么留你们也没什么用了。”
两个丫鬟一听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