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火?救清霜的那日也曾听他说过,只是当时没有在意,如今再次听到“赤火”,游蕴风心中早已翻江倒海,面上却无一丝波澜,依旧是一副冷漠严谨。
游蕴风没有说话,静静地听着清霜说,根本就看不出他是不是不耐烦或有兴趣。
而清霜没有在意,半响,继续说道:“其实赤火说难治也不难治,只是能治的大夫已经死了。”
游蕴风淡淡的说道:“你呢?那日你不是说可以治吗?”杯中热水已有点凉了,一阵微风拂面而过,水杯里的那双深邃的眼瞳也变得模糊不清。
“我是可以治,但也不能治,因为小生只是一个书生,不是大夫,”清霜眼波一转,嘴角一勾,微微一笑,“所以我还活着。”
这次,游蕴风不似之前的冷漠,峻然道:“既然不能治,为何还要去临州?”
“哦,这个呀,如果不去的话,我会后悔的。”清霜虽然还是那副微笑的面容,然而眉眼间都透露着一种不可置疑的认真,所以游蕴风知道他不去临走的话也许真的会很后悔。
“是吗。”游蕴风喝干了杯里已经冷掉的热水,他的声音很小,清霜没有听到他的话,只看见他的嘴唇微微蠕动而已。
“因为我娘就在临州。”他的语气里带着怀念,眼眸里都溢满了笑,如初升的太阳的一样的暖洋洋的。
“娘?”游蕴风一时恍恍惚惚的,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脸上的寒霜也消退了不少,薄唇微翘,埋藏在心里的温柔渐渐充斥在胸前。
清霜只笑笑:“我娘呀,她是一个很严肃的人,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等你见了她就知道了,如果有这个机会的话。”他的话说到了一半便停了一半,他的那双清而亮的眼睛注视着游蕴风,他的声音缓慢软软的好像是在诱拐一个好奇心奇强的小孩子似得。
游蕴风心想:为什么他总觉得清霜说的好像是他的母亲?他母亲有时很严肃有时很温柔,但是这样的她性子却是十分的火爆,她发火的时候,可不管青红皂白,对或错,她一样照打,照骂,等她泻火后,她又恢复以往的温柔慈祥,根本就看不出她的是一个脾气暴躁的人呢,这样的她时常让人搞不清她究竟是个温柔的人还是个火爆的人。这个问题,就连她本人也不清楚。
游蕴风斜眼看了清霜一眼:“一定会有机会的。”
“既然如此,隔日不撞日,三十日后游公子你与我一起临州吧。”清霜那双眼睛“唰”的一下亮了起来,跟一盏太阳灯似得。他趁此提出了这个意见,是希望游蕴风能与他一同起临州,毕竟这次分开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再能见到游蕴风,难得认识一个合心意的朋友(虽然还不算朋友)的,他可不想就这样放他走。
“我要去的是安阳。”游蕴风这话一出,清霜方才的神采奕奕变得有些沮丧。
“安阳?游公子去安阳是有什么急事吗?”如果没有什么急事的话,那么就算他是死皮赖脸也要劝到游蕴风去临州。
“因为我娘就在安阳。”意思是他不会去临州的,虽然他们的目的都是相同的,可是他们要去的地点却是一个在南一个在北,所以是根本就不同路。
“游公子,是我太过强人所难了,真是抱歉的。”清霜面露歉意,粉白的手指抱着杯子,食指上下的摩擦着杯子。
“没有。”
游蕴风望着窗外轻舞飞扬的竹叶下站着一个白衣飘飘的身影,他伸手拨开遮住面容的竹枝,露出了:
一双整齐浓眉,一双的幽暗的眼瞳,还有总是如雪般苍白的容颜。他似乎是感应到了游蕴风的视线,侧首望向坐在窗边的游蕴风,呆了很久,眼睛里是满满装着游蕴风,没有其他的东西,好像把他困在眼孔里的幽泉。
游蕴风只觉得脸如红絮纷飞,心也不受控制的超乎寻常的跳动着,一下又一下的敲打着他的心弦,游蕴风恨不得用一颗千斤重的石头把它压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清霜盯着游蕴风布满红云的脸,诧异道:“游公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莫不是发烧了不成?”
发烧?
的确是发烧了。
不过此发烧非彼发烧,是心发烧了。
只是发烧的人没有察觉,抑或是刻意忽略了。
游蕴风心里一个咯噔,愣了一愣,收拾混乱的心情,红云以极快的速度消退,板着脸,淡然道:“热的。”
不错,是热的。某人为了掩饰害羞的心情所找的借口,一个连自己也无法欺骗的借口,就连看起来有点迷糊的清霜也骗不了。
清霜缩了缩脖子:“热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怎么这么冷?”
游蕴风不可置否,气定神闲:“你体寒。”他丝毫没有感到心虚,继续编着他蹩脚的谎话。
“哦,原来如此。”看到游蕴风寒霜满面,冷眼凌厉,清霜一个哆嗦,只觉得更冷了,仿佛置身在冰天雪地上,他没有再问下去,喝了一口热水暖暖身子。
窗外的白鬼看见游蕴风收回了是视线与清霜侃侃而谈,“忘乎所以”,此时白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