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清早,街上行人、游客往来,买卖声此起彼伏。这是京城东郊附近的一座城镇,唤作映日镇,镇小却五脏俱全。
胭脂铺门前,插一根珠花银簪的年轻女子收拢手上铜板,一抬头,就见斜对面临窗而坐的少年,少年端着酒盏,姿势优美极致,仅观其侧面便能引人畅想他的神姿风韵会是怎样一个了得。
一身布衣的上官步月临窗而坐,感应到来自附近的两束光,微微下看,只见那女子慌忙低头,一抹红色已染至她颈后。
上官步月面无表情的放下酒盏。他已看过秘图,出口本该在翼云山后,不料几年前大雨冲刷,山体滑坡,出口早被掩埋。如此只得从宫中下手,而皇宫他也只熟悉东宫。虽说一身轻功天下无敌,但他硬功夫却只在八年内练得江湖二流水平。历代皇宫大内功夫高强者不计其数,纵有一身轻功,带着慕容天玉也犹有弱蚊入蛛网,他不愿冒这危险。此刻他已然记错上官昭然所言是慕容天玉母子。这不怪他,毕竟整个盛安王朝都只知慕容天玉未生养就打入冷宫了,而上官步月也下意识认定父亲毒发,记忆有所模糊。
一阵马蹄声传来,为首者二十左右,英姿飒爽,十几匹骏马、闪亮朴刀蹿过长街。
“任统领!”任宏青勒马回头,望向手下何成。
“听闻终南山乃上官步月师门。他是否会逃亡此处?”
任宏青看着远处矮小城门摇头。上官步月可谓良善,不会给师门带去‘祸端’。
“大殿下甚是了解,上官步月曾侍读太书院,本统领到认为他会在这样的小镇上盯咱们的后稍。”
“任统领认为他此刻在这映日镇上!”何成不解。
“驾!”任宏青不作解释,只打马前驱,一行人消失在长街深处。
上官步月拿过桌上剑和包袱付了酒钱,下楼往京城方向去。几月奔波,寝食难安的上官步月跃上官道旁的一株大树上,稍作休息。
映日镇酒楼尖叫四起。任宏青带领手下折返,一番搜查,盘问,终是确定上官步月曾在映日镇内,任宏青看着瑟瑟发抖的店小二,嘴角翘起。
“看来京城还有什么是他必得取回的,如此甚好。”任宏青下令收队,连夜赶回京城。
泰和殿,皇帝轩辕建宇半躺幽凉台阶,悬壶而饮,一脸颓废之相。一国帝皇如此模样着实叫人难以想象,任宏青略作停顿,继续走近。
“为何要背叛我?你我二人又何以至此?该死的上官昭然,该死……该死……”
远处静候的太监吕林默默看着颓废如斯的帝皇,肩上突然搭上一只手,他身体一颤,惊惧回头。
“任……任统领!”任宏青看向远处的轩辕建宇。
吕林会意,立即上前几步。
“陛下,追捕上官步月的何统领求见。”轩辕建宇一个激灵,翻身爬起。吕林扶着站立不稳的帝皇,任宏青上前跪拜在地。
“陛下,上官步月人已回京,尚有要事待做,我等坐捕即可。”
“要事?什么要事?他不是逃了么?怎么又回京城?人在哪儿?”轩辕建宇左看右瞧,一把抓过任宏青衣襟。
“敢骗朕,你竟敢骗朕?!”
“陛下,上官步月一回京城定是插翅难飞。若是逼急了,此人必然再次隐匿,局时陛下想要捕回,无疑大海捞针。”任宏青冷静说道,轩辕建宇似乎清醒了些,目光豁亮。
“好,马上去查他有何要事。”
“属下领命。”任宏青离去后,轩辕建宇让吕林扶进了寝宫。
十日完成了两套新衣,而子卿对饮食规律也勉强能够适应。
燕雀飞过无痕,落叶随风无声,极玉宫死寂依旧。偌大的盛安王朝后宫仍不知有轩辕子卿这一角色。
子卿为了解决吃喝问题没有少做功夫。破了竹筒悬于林间,提取晨露做饮用水,同时在屋内生堆柴火,用竹筒装冷菜冷饭至于火中温热,又砍了两三根树在后院花圃靠墙附近围了个简陋茅厕。闲时更是赶制自己设计的不同款式的古代衣物,他想出宫后可以卖掉一些度日。日子一天天飞逝。
上官步月更是小心翼翼接近皇宫,他不断变幻形貌,每每与危险擦肩过,可谓万幸,然而死防严守的皇宫让他寸步难前。轻功虽好,但上官步月硬功夫却不及帝皇暗卫的实力,慕容天玉和御林军围府一事,让他隐约明白了一些,他不敢贸然入宫,只好在附近寻个普通护院干,企图寻机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