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来,对面床上铺设整齐,不见子卿。田禾丰只当懒鸟变性。
两天后亦不见子卿人影。一番打听,田禾丰方知连玲儿也不知晓人去处,顿着慌了。
大街上人影依稀,田禾丰头疼欲裂。
此刻子卿正在东城何绣娘家。子卿原是恋哥,自傍晚那一回眸,他便心乱如麻。连夜画了脸以府中客人身份出了将军府,一来想避避玲儿,二是不想见田禾丰。单院租期尚早,空着可惜,起初只觉得田禾丰为人不错,再者上官步月也算和蔼可亲,不想他们失望,才应了搬进将军府。但那混蛋嚣张跋扈,而上官步月不闻不顾,他早打算再搬回单院。只不见上官步月,没请辞便卷铺盖,在古代实为不妥。若真要回将军府那必得不再住南苑。
田禾丰知上官步月去南山书院深造,眼下不易打扰,便亲自去官衙报案。知府虽不认得田禾丰,但上官将军府老管家可是知晓一二,加之上头对将军府照拂有加,而太子又和上官公子走得颇近,自是不敢怠慢。
何成跑回家咕咚一瓢水后又要跑出门,被何绣娘截住。何成说是将军府丢了人,已上报官衙,现正满城找。何绣娘啊了一声。
子卿正在厨房包饺子,闻得这话顿懵然。回过神,他赶紧跑出,拽着何成。
“干娘,我先走了,下回包饺子你和干爹尝尝。”子卿想起什么,放开何成,跑到院角拔起一把草根弃了,两手扣一把泥,抹到脸上,身上,再揉皱一身锦衣,又叫何成帮着把发巾拆了,胡乱抓了一通。
看子卿手忙脚乱,何成摇头失笑。
“大哥,快别笑了,去衙役销案。就说在乞丐窝里发现我时,人被绑着,定有赏银。”
“呃?”何成不理解。
“是你找到我的,那混蛋,我不敲诈,谁敢?走吧,走吧。”子卿拽着何成去了衙役。
子卿刚到衙门,一群丫鬟小厮扑上来又哭又闹。田禾丰一声呵斥,顿鸦雀无声,田禾丰走到子卿跟前,上下打量一番。
“你看看你,将军府颜面都给丢尽了。”
“你欺负人,还不道歉,我出门想法子,刚想好要回府,就被人牙子敲晕,若不是何成大哥,我怕活不成了。”子卿声泪俱下,控诉田禾丰气足声高。田禾丰怒目圆瞪。
“好,我道歉!你跟我回府。玲儿过来。”玲儿走到子卿身旁。
“上次是我不对,你别放心上。”田禾丰稳了情绪,憋着一股劲,徐徐说道。
“田公子客气。”玲儿卑谦一鞠。她不知子卿要这般替她讨回面子,实在是有些过了。
“这下可跟我回府了?”田禾丰去握身侧的手,子卿挪一步,躲开。
“我不住南苑。”仰着脖子,子卿理直气壮。
“那你要住哪里?”田禾丰皱眉。
“我要住临水榭,房子空着,刚好一人能住。”田禾丰当即拉下脸,只觉子卿爱蹬鼻子上脸,顿时火起。
“你以为你是谁?”
“谁都不是,所以我最想搬回单院。”子卿伸出一根手指头举天。单院租期未满,现在何成住着。他若搬回去也未尝不可。田禾丰握紧拳头。
“你做梦!”田禾丰转身对老管家说了句。老管家点头,上前道。
“小公子啊,你还是回将军府吧,少爷回来若是不见你和田公子,老奴骨头可经不起杖责或许不止老奴,小公子你就行行好,那临水榭老奴这就安排人打扫。”子卿鼻孔上扬。
“行,我回将军府,但你不许进临水榭。否则——那我还是回单院吧。”子卿低下头。
“你——!”田禾丰欲上前动手,被老管家挡着。
“田公子,就这样吧,回府,都回府,别看了,都别看了。真是……老奴都不知如何跟少爷交代。”
话说经此一役,子卿完胜。一日之后,已有人将此概括为‘将军府两小公子斗嘴,小的直接拍死大的。’作为茶肆酒楼笑谈。
然上官步月在南书院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