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得将军府,上官步月唤了子卿和田禾丰到书房。
“盛安王朝,今次景王、定王、明王皆以‘子’为名序,朝野此字极为避讳,是以当日陆相问及子卿,我以小卿告之,以后‘小’者为‘肖’,小禾尤其是你,尽快改过。笑竹一诗想来亦不是小卿所作,好在今日肖卿应对有度,不然将军府必大祸临头。为避开一干探究之人,我明日便回南山书院。你二人可要谨慎行事。”子卿早明白,上官步月如此提议自是极好,到底是有赶人出门之嫌,便有了好几分悔意。
“南山书院早晚有一行,只如今势在必行。你也不用自责,勤做学问总是好的。盛安王朝能开府并举行如此盛大聚会之事眼下只有二位,太子和景王。若其余皇子分府,将会更为每四年八会或宴。若再有后来皇子分府便以此类推,直至每四年十二会或宴,每四年称为一届。只眼下其余王爷和殿下尚不具举盛会之资。明年十二月便是声势浩大的腊月梅山会,局时帝皇亲至,赏赐更是无数。你二人努力亦能以才子身份进入。”上官步月循循善诱,子卿却暗地嗤之以鼻。
翌日一早,上官步月便独自去了南山书院。
南山书院位于南城苍山翠绿之间,位置优渥,入学者资质俱佳,藏龙卧虎历代如是,上官步月之师乃大儒,为人慈爱,学识渊博。
不久喜报,科试补考第一。上官步月回府,自小三元挂冠后,便不时有朝臣、旧部上门拜访,上官步月一概悉心招待,也不忘礼尚往来,承将军府之义,守门阀之礼,倒也让一群旧部欣慰,朝臣赞赏,加之太子和任宏青偶有闲事也会邀之前往,一来二去,没少‘荒废’学业。
秋闱在即,三日备考实在仓促。
上官步月立于书架前,嘴角一味噙笑,似有一事已然通泰,只见他握一笔,沾墨即挥,‘进退有度’四字,一蹴而就,笔锋柔和不失刚劲,细看之下只觉笔锋凛然,柔和尽无,此乃书法巅峰之“竹锋”笔法,反取其直形柔性之义而成,除却江湖隐士‘飘渺仙踪’再无人得知上官步月在终南山七年所学,都只道其为解当年重疾之困习得三分武学。
转眼紫薇谢红、荷叶残。
八月秋闱,初九、十二、十五。九日连考三场,连带武三场,共六场。
上官步月回得府中,已是累及,仍坚持与田禾丰、子卿和老管家三人一道组四人团圆夜。
一日后,上官步月又回了南山书院。
九月初,将军府得喜报,上官步月乡试首榜第三,府里亦打发小厮去南山书院报喜。
短短数日,南苑变化甚大。子卿除却看书习字画画外,便是和小厮、丫鬟玩一起。田禾丰想尽办法阻止,无果,终因他再次失手砸伤一丫鬟而闹僵,两人一拍而散。
子卿顿觉轻松无比,越发与府中丫鬟姐姐们混一起,学这做那,帮忙打杂,忙得不亦乐乎。田禾丰恨得咬牙,发誓不再理这废物,自和护卫在武场玩,偶尔习得几招就急冲冲回得南苑草地隔空打一阵,再不就恰好遇见子卿在廊下画画,越发打得虎虎生威。而子卿只转身留个背影。天黑,两人住一处,鼻子碰鼻子也不过是彼此不屑哼一声。
子卿俨然是丫鬟堆中的小天王,好吃好喝,一样没少,秋衣冬袄都有姐姐们争先缝制,Jing细自不消说。
镜前,子卿捻起肩上一把长发,发色已天然黑,本欲剪短些,却被玲儿夺过剪刀狠狠训斥了一顿,而后玲儿好生将说着替他扎了发,顿好看了三分。
两人正在笑说着什么,田禾丰进门站在两人身后,一言不发,只瞅着他俩背影。
“小丰,可要姐姐也帮你扎一个?”玲儿察觉身后有人,回头见是田禾丰,笑道。田禾丰走近,眼珠瞪着几乎贴到玲儿脸上。
“贱婢,滚出去!”委屈突袭,玲儿无措,脑子尚无反应,眼眶已然先红,憋着气,说不出一个字来。玲儿只得拿着木梳掩面夺门而去。
子卿更是怒火直冲,转身就是一拳直捣田禾丰鼻梁。捂着鼻子,鼻血渗出指缝,田禾丰冷冷看着子卿一字一顿道。
“你就这样报答我照顾你一月?”田禾丰一拳照着子卿眼睛杵去。子卿眼眶四周一片绯红。
“该死的,你为一个下人打我!”田禾丰发狂般朝子卿扑去,按倒子卿又踢又打,子卿也没少还击。
“你凭啥骂人,人家好心,你作驴肝肺!你混蛋,你不是人,你得道歉!”左一耳光,右一拳。
“我道歉?!你做梦!”田禾丰狠狠道完,甩开子卿钳制他的手。田禾丰走后,子卿这才想起古代丫鬟多有因主子责骂而不堪其辱自尽,田禾丰算不得主子,却无异于半个主子,当即忍痛爬起,追着玲儿去了。
满眼残叶枯jing,荷塘深秋。着一浅色襦裙,丫鬟装扮的女子正是玲儿,她凭栏而立。身后不远处一人狂跑近,又停下,悄悄靠近,见玲儿双臂抬起,舒展,便上前一把抱住纤腰后拽。
“玲儿,玲儿,你别这样。小卿怕。”玲儿转身,已满脸泪痕。
“玲儿本是贱婢,一时忘形,不分尊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