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水榭,老管家将田禾丰书信递给子卿,子卿远抛到身后案几上,似训练已久,次次Jing准,无一落下。老管家猜测这些书信,子卿并没有读,也没见他回过一次。小厮这么说过,真不知当初夹鸡腿送生辰兽示好作甚,如今两人关系只怕还不如先前。
“老管家,商行一事,具体细则我已写好,挑人这一道,还有劳管家。”子卿公事公办,越发有一家少爷模样。老管家点头。
“这是自然,你不必出面。暗卫一事已有武林盟的人承诺。”老管家本出自武林盟,当年因救上官蓝羽失败而自甘入将军府十年为奴以抵还其罪,与上官昭然处得久了便再没离开打算。何况上官步月几乎是他一手带大,爱若亲子。如今有人帮这将军府,老管家亦尽全力相助。
“来了,便见上一见,往后,可不必出府了。”子卿多了几分喜悦。湖面白鹤飞远,顿有天高任鸟飞之感。
“这地方真是机会多多啊。”老管家没听清楚,走远的脚步一顿,又迈开了。路过花园幽径,花魂早逝,腊月已尽,除夕,将军府老管家和子卿、幽州上官步月和田禾丰各自过了这难眠除夕夜。
又一年,幽州烽火燃,上官步月沙场作战屡次受伤却次次活命,无一军功。最严重一次,箭偏离心肺二寸有余,只碎了生辰兽。上官步月取出碎片,只道了句万幸!田禾丰火头虽忙,却功夫Jing进。张铁年近四十,却无人知晓其乃一代宗师之后,从小随父隐于山野,怀有一身功夫,脑子灵光,却分外憨直。父亲寿终正寝后,他独自上山狩猎,附近村民被邻国游军屠尽并见得莫云皓救援迟来,便决计跟他们走,当日莫云皓见他憨直强壮,便纳他入火头军,如今倒是白白便宜了田禾丰,每每被他言语激将,张铁便将所学近乎尽传于了田禾丰。
幽州与将军府书信来往无一断,老管家甚是安慰,暗卫叶昊天年十八,为人坦荡,武林盟大赛夺盟主之位失败,得武林盟长老需暗卫秘闻,便亲自带领一群十三四岁少年入住临水榭,秘密训练,看似账房小生和一群小厮胡闹,实则不然。
近四年,子卿好吃好喝,身体已完全催生,差不多复原,个子矮,加之无忧面色,略显年少,已显示年十三,又惯足不出府,只在临水榭四周逛逛。自从叶昊天等人进入,临水榭地盘越发小了。子卿只能在湖边水榭上坐上一阵。叶昊天每每只见得他背影,于水榭侧畔,凭栏远眺,身姿甚是放松,却又教人生出无限寂寞之感。
自从玲儿等一干丫鬟年满十八,子卿就差管家挑了匹配平民嫁了出去只剩他和一个新进小厮,那小厮收不住心,总是跑出临水榭西院,子卿便打发出去了,是以临水榭以西一年前已成为子卿独院,无人能随便出入,除却老管家。独院和水榭以东间隔不少作坊,作坊以东方是临水榭大众地,以南是茂林,以北是睡湖。而水榭则被西院独霸,成为子卿在将军府上唯一可去之处。
十一月初八在老管家单独陪同下,子卿代替上官步月替已故的上官昭然上坟,再有三月三踏青,他是一定要出门,不过是以府里小厮身份卖一天风筝,结识三五个东朋西友,一回府便全抛之脑后。
湖面睡莲朵朵开,青蛙占璧呱呱叫。清晨子卿会带些鱼饵往脚下洒些,更引得宁静睡湖涟漪阵阵,游鱼群群。之后便是拿着刀具和木块、竹筒或雕刻或架做或修剪,亦会将一些喜水花草盆栽后搬至水榭上,早观丹霞,晚留暮霭。春来,夏去、秋至、冬降四季不同,花色各异。偶有与睡莲争艳,也不过短短数日,彼此消融。
盛安王朝大喜,二十四岁太子纳妃。太子妃乃当朝老国舅贺庆礼外孙女姚辰溪,年十八,姿色可谓闭月羞花,端庄娴丽。大婚当日、久病复原的宁皇后亲自主持。然事实确有过一番大动静,真相朝野却不得闻。
太子大婚,将军府送东海红珊瑚一对,鲛纱一匹,礼物与身份相得益彰,不出头也不落人后,不显山不露水。轩辕建宇听后只道:“这老管家着实有一套,当年送去的这对珊瑚早在军中赏赐出去,如今又找来更好的还于皇家。其中寓意,不言而明!”帝皇掷碎了茶盅。
“去……”轩辕建宇暂停吩咐,放下手,再亦无话可说。他已不是当年英俊至上,霸道无匹的年轻帝皇了。时过境迁,好些事不说也罢,只要不触动他底线,他能忍。
子卿听得老管家谈及,只一笑了之。尽管已了解此朝定制,就算自曝身份亦不会死于非命,但冷宫待罪之身,却不好脱,而他再也不想回那冷宫受难堪之苦。这些朝廷秘闻自是少知为妙,他向来奉行多做少说,多做少管之道。
眼下他十二分逍遥,作息很妙,生活尤好,巴不得长此以往,至此一生。
且‘韵致’招牌行现代企管一条暗龙服务,拓展多方业务。客栈、酒馆、笑楼硬生生僻处一条小商带,利润一般,虽都面小不起眼,甚至可被人忽视。但这正是起步之棋。盛安各地小城,皆有一处蛰伏。
近日,子卿都在细细琢磨如何才能不动声色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