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家,包间中。
李太傅端起酒壶替老头斟上一杯酒,“老先生,先喝一杯暖暖身子吧。”老头点点头,端起酒杯却没喝,双眼直直盯着案头上兀自燃烧着的烛台目光有些涣散,“李公子,老奴的花肥还未施完,不能多留,现在就开始讲吧。”
“十五年前,江湖上有一个刀客,因为杀人太多罪孽深重,以至于天降报应,除了一个女儿外,其余一个家老小都惨死在了仇家的屠刀下,不知李公子可有听过这件事?”老头问完不等李太傅回答,接着就自嘲地摇摇头,“说来,那刀客也不怎么出名,况且这样被仇家灭门的事每天都有,李公子肯定没听说过。”
老头把酒喝下,接着说,“给家人的尸首送葬以后,那刀客开始悔不当初,于是带着幼女远走他乡。”李太傅默默又给添上一杯,“但是刀客因为断绝了卖命杀人的营生身无分文,又加上幼女嗷嗷待哺,于是,便委身进了一个官员的府邸给看门。”
端那着酒壶的手一顿,联系着之前发生的事,老头说的故事大概在李太傅心中成了形,“是不是后来那个刀客的女儿出了事?”老头深深看了李太傅一眼,接着点点头,眼中满是痛苦,“其实之前还好,只是那一年……那一年,也跟现在一样,是隆冬,府上来了一个男子,眉清目秀,满身充满阳刚之气,使得府上的婢女多为之倾倒。”
“那刀客只需一眼就知道男子不是常人,于是暗下告诫女儿不要靠近。可那女儿才十五岁,刚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又加上处世尚浅,如何抵挡得住那样一个男子的特意接近,终于,在第三个晚上的时候,她抛开了父亲的忠告,悄悄进了那男子的房间……等到第二日,刀客发现不对劲去女儿房间找人的时候,那床上只余了一具尸体。”
“难道是被男子给?”听李太傅这么问,老头摇了摇头,“不是,那刀客细细将女儿全身上下给检查了一遍,发现不是被人给糟蹋死的,而是因为承受不住强盛阳气的冲击内脏大量破碎大出血而死的。”
“大量的阳气?”李太傅心下一惊,烛火跳动中,老头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恩,刀客悲痛欲绝,发誓一定给女儿报仇,所以,没有惊动府里任何人,一个人悄悄把女儿的尸首带出了府。那想这件事最终还是被那个大人知道,他怕事情闹大,于是重金买杀手要斩草除根,刀客苦苦支撑,最终假死才捡回了一条命。不过,身手却再不复从前。”
“刀客心中坚持着要为女儿报仇的信念,又打听到那大人正花重金为他那些名贵的花请花匠,于是,狠下来心自废武功,改变容貌,又将女儿并未完全腐烂还留有阳气的尸身从坟里挖出来,然后制成花肥,带到了府上。”
老头如陷入疯狂般神色扭曲,李太傅见状心下发冷,“果不其然,那些因经受寒霜折磨而萎顿不堪的花朵吸收了花肥中的阳气,开始一日比一日好……那大人高兴,所以,刀客又如愿的留了下来,并接手了府上一切与养花有关的事物。”
寒风从窗户吹进,烛光闪烁,冷。
“可惜,这么多年过去,刀客始终没能找到好的机会,所以开始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老去,不过终究是皇天不负有心人,报仇的机会到了!”酒杯啪的一声掉到地上摔成粉碎,老头激动地一把紧握住李太傅的手,手背上青筋盘虬暴突,“李公子,请你一定要为老头那可怜惨死的女儿报仇啊!”
这样一份沉重的情交到李太傅手中,压得李太傅不禁皱了眉头,“我们势单力薄,就算是将那姓冯的高发到上一层官府也无人会理,所以不知道老先生能不能提供更多的证据?”听罢,老头坚定地点点头,“当然,这么多年寻到的证据老头都留了下来,可以一并交给李公子,不过,那些证据此时不在老头子身上,需要麻烦李公子带老头去郊外草房中取。”
没想到刚回到双流镇,就能有这么大的进展,李太傅心下激动,满口答应,接着抬头看看窗外,正好,夜色浓重,于是放下酒杯又背上老头开始往所说的郊外草房去。
二分之一柱香后,两人达到。
闻着空气淡淡的奇怪气味,李太傅将老头放下,然后看了看处在冷风凄凄中的暗黑草屋,“这房屋如此偏僻,不知是作何用?”老头冷笑一声,接着抬脚一深一浅的朝前草屋走去,“专门设在这种无人烟的地方,李公子你觉着还能有什么用。”
“制花肥?”
一声铁链撞击声后,门开了,老头从怀中掏出火折子,轻吹,于是那小小的火光接着就将房间给整个照亮。李太傅虽站在老头身后,但因为个子高,一下就将整个房间给收在了眼中,接着在脑海中总结反映出第一映像,干净。
非常的干净,所有的墙壁都给刷成了苍白的白灰,同时房间里的东西也很简单,除了一个柜子外,就只有一个大缸,用斗笠盖得非常严实,毫无疑问,那就是用来装花肥的。
“老先生,莫非这就是你所说的证据?”
以后的更新估计大部分会在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