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爱神玞珩大人。”
我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却并不做声,等着下文。
“母亲大人说,爱,是世界上最甜蜜的毒药,最无形的利器,最柔软的枷锁,能让聪明的人愚昧,让纯洁的人堕落,让无畏的人恐惧,让善良的人邪恶,她只望我一世无爱,所以在我尚在胎中时就对我施法,赐我周身空墙,令我天生无人能近身,永远对这个世界冷淡又疏离,免尝情爱之毒。”
陌簌说这话时的表情平静到让人心酸,他只是一个小孩子,他只有八岁,却已如此苍凉。
“空墙有办法撤掉吗?”我强笑着开口,“也许我们可以去找找你母亲——”
“不可能的。”陌簌自嘲般的笑了起来,“其实这样也不错,至少不会有人伤到我。至于爱这种东西——”
“陌簌——”是一直没有现身的简炆,“你不会一直带着那个空墙的。”
简炆以从未有过的温柔语气说着异常坚决的话。
“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终于说了句父亲该说的话,可惜见不到他此刻的脸。
不过可以看到小屁孩眼睛shi润的样子也值了。
我继续和一个看不到,一个碰不到的人在湄加逛着。
听了他父亲那句话后,陌簌虽表情不变,可一直冷淡的眼中似多了一丝光亮,脸显得生动了许多,稚气又可爱。
我们一路闲闲走着,他给我讲些有关湄加的故事,我才知原来湄加的历史不到一千七百年,是太阳神曜消失后才建的城,湄加历任城主都是十分有手段又野心勃勃的人,对内励Jing图治,对外武力扩张,所以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湄加发展起来。这些人中又以他父亲简炆为最。简炆十八岁即位,在位十年,已吞并周围数十个小城邦,将湄加领土扩大到了甄罗边境的晖隶,因为湄加崇拜强者,所以简炆在湄加,收到人民极度崇敬。
“想不到他看上去成天无所事事,不务正业,其实城主当的这么厉害啊。”我低声喃喃。
“你忘了他可以分身吗?你看到的,只是陪着你的那个,还有一个,你可是见不到的。”
“你父亲简直都不像个人了,强到离谱。”我由衷嫉妒。
“父亲大人的本事,本来就超过了某些神。”陌簌这话说得轻描淡写。
“你也崇拜他吗?”我好奇。
“不。”陌簌此刻的眼神说不清是嘲弄还是同情,“不值得。”
……简炆这父亲做的真失败。
因为在甄罗时,在饭店打过工,所以当看到湄加的餐馆时,我坚持要进去尝尝。
“你有钱吗?”陌簌轻蔑的看着我。
“没。”我丝毫不以为耻,“你应该有吧。”
“我也没有。”他两手交叉胸前,表情讥讽。
可恶的小孩。
身边有人经过,我自力更生,重Cao旧业。
“你做了什么?”小屁孩刚才臭屁的表情一下子变了,“这……这叫偷吧。”
“对。”我笑的邪恶,“怎么样?我是不是很厉害?”
……他只是给了我一个无可救药的眼神。
这顿饭没吃成。
因为一进去,就听到了餐馆中人高声谈论的声音。
“甄罗这下绝对不敢不把《未申札记》交出来了,让他知道我们湄加的厉害。”一个男的面红耳赤地叫嚣。
“就是,简炆陛下怎么会有做不到的事?他想要《未申札记》就一定会弄到手的。”说话之人十分得意,“大军压进,看甄罗敢不敢打。”
我僵住了,打?什么意思?
“只是不知简炆陛下要《未申札记》做什么?一本甄罗的书会对我们湄加有用吗?”有人发问。
“既然简炆陛下宁愿出兵也要拿到《未申札记》,那自然有他的道理。”
“想起昨天大军出征的壮观场面,我就忍不住心chao澎湃。”一个年轻人显得很激动,“这次肯定又像以前一样,所向披靡,说不定能把晖隶也收入湄加版图。”
餐馆中众人七嘴八舌,群情激奋,我却心都凉了。
扭头望向陌簌,他神色冷峻,不发一言。
“这是怎么回事?”我冷冷的问。
“你说呢?”他讥诮反问。
“简炆昨天不在我身边,是不是因为忙着率军出征,无暇分神?”
“是。”
“另一个他已经带兵开往甄罗?”
“是。”陌簌又变成了那种冷淡又疏离的表情。
没想到,在莲狱成日陪着我无所事事的同时,简炆已经做了这么多。
他真的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
“为什么?”我对着空气中的简炆说——我不想对一个小孩子发火,“简炆,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未申札记》我是必须弄到手的。”简炆终于现了身,餐馆中吵闹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齐齐跪拜,简炆没有理他们,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