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恢复知觉后,发现自己置身一个小小的房间。手脚都被锁住,不是那种惯见的长铁链,而是直接扣在墙上的铜环。
我试着挣扎,是徒劳的,反而把手腕硌得生痛。
我扯开嗓子喊了一声。
很快,冷屏进来了,头颅昂得高高的,斜眼看着我。
“说吧,锁起我来想要什么。”
“其实你什么都不用做,就在这当抵押,换些东西而已。”冷屏轻描淡写地道。
白衣女子进来时正好听见这句话,给冷屏丢去一个七分斥责三分微怒的眼神。
我这时才看清她的模样。可能是哪儿面纱大甩卖,不过很劣质。透过白纱还可以大概看见面容。她五官端正,十分秀气,眉目间似有几分熟悉。
我把她从头到脚、从脚到头来回打量了十几次。
她微微一笑,声音夜莺般婉转娇柔:“公子你这是……”
“你好看。”我盯着她的眼睛,欲要捕捉她的内心。
她的睫毛很长,细细的,翘翘的,好像一把小刷子。那小刷子在我的逼视下闪了闪,害羞地垂了下去。
为毛我会觉得那么恶心……
在这种时候,天花板是很美丽的。
白衣女子的眼神很温柔,可是那种温柔不太寻常,好像要把你骗进陷阱里一样。她走到冷屏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回头看看我,眸光流转,嫣然一笑,缓步向外走去。
我在她出房之前叫住她:“你到底是用什么方法让我晕倒的?”
她脚步一顿,轻声道:“秘密。”
自此自终,她的双手都藏在袖子里,规规矩矩地合在腰前,端庄得像个皇后。
好奇怪的一个人。
待她走后,冷屏关上门,在我身上打量了几圈,终于取走了头上束发的圆环。
“你这头长发真让人妒忌,好想把他们剪光。”
冷屏一脸不知羡慕还是残忍的表情。
我给她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
她没理睬,把小桌子上的信纸和那个圆环一同放进了信封之中。
我眯起眼睛努力地看。信是匿名的,给呼延洛。
果然如此。
冷屏凑过来,把信封在我眼前扬了扬。
“想知道里面写了什么吗?”
我别过脸,没兴趣。她们那点小思想,膀胱都能猜出来。
“告诉你,也好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如果你的宫主一天之内没有把我们想要的东西送过来,你的腿……”她的手指在上面轻轻滑过,突然狠狠一捏。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
“……就废了。”
她的脸已经因残忍的快意而扭曲。
我不知是该为自己担心,还是为她同情。
冷屏大笑着转身出了房间。还以为可以清静一会了,可没过多久,岳卓群进来了。
也许是有冷屏指使,他比平时大胆了许多。他眯眼看着我四肢大开的样子,痞子般舔过自己的嘴唇。
“不知被宫主调*教过的身子品尝起来是何种味道?”
那语气令我很不爽。
我鄙夷地看他,仿佛看粘在马桶上的东西。
“有刺的东西,最、好、不、要、碰。”
我一字一顿地告诉他。
“砍掉就好了。”
他嘲笑我的倔强,伸手摸上了我露在外边的颈项。
我算准了方位和力度,冷不防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时值盛夏,他穿的衣服并不厚。我狠狠地合上牙关,虎牙竟穿过薄衫触到了rou。他见了血,又甩不开我,更是心急,一掌便招呼到我脸上来。
我微喘着气,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里面有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岳卓群的眼睛充了血,顺手抄起旁边的一条皮鞭,夹着劲风重重抽下。
“你咬我?你,你居然敢咬我?”
“啪”的重重又一下。
皮鞭所过之处,火辣辣地痛着。鞭上倒是没有倒钩之类的东西,但他的力度很奇特,打在肌肤,痛在肺腑。我紧握着拳,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哼一声。谁要在那个猥琐的东西面前示弱!
他被我的表情激怒了,用尽全力鞭打。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
打了几十下,他也累了,捂着手臂骂骂咧咧地离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
腰杆再也撑不住,一下子摊成一堆软泥。
我都不敢去看自己的伤势,只觉得痛入骨髓,偏偏意识又无比清醒。煎熬啊。
不过,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不知现在的我是不是这样?转念一想,又忍不住担心呼延洛的抉择。我在他心目中,比起那神秘的萦魂带,孰轻孰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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