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头好疼!”韩夜轻呼了一声,只觉头痛欲裂。
“烧得这麽厉害,头当然会痛的!”一个宽厚的手掌覆在了韩夜的额头上。
只闻其声,韩夜便知说话之人是谁,急欲撑起身子行礼,“下臣失礼,未知圣上驾临,还望恕臣不恭之罪!”
“好了,懿轩!”李景焕伸手阻止,“你身体不适,不需如此多礼。朕也是未及通知,便进来了,你也算不得失礼。”
韩夜还欲起身,直言道:“这君臣之礼岂能让臣疏慢掉!”
李景焕脸一沈,道:“你想忤逆朕?”
“臣---不敢!”韩夜不敢再争,复又躺回床榻之上。
李景焕坐在榻前,对下人道:“御医可去请来?”
“禀圣上,御医已在门外候著。”常福恭敬地答道。
“叫他进来为世子诊脉。”
“是”常福低声应诺,却没有去叫太医,而是犹豫著道:“其实,世子大人进宫时,他的家仆已经给了奴才药方。奴才已经命人煎了汤药,估计这时正在送来的路上,如若让太臣再另行开方煎药,恐怕又要耽误一些时辰。”
李景焕点了点头,“那就让太医诊一下脉,再看看那药方合适与否,如若没什麽问题,就喝那煎好的汤药,也省去了些时辰。”
“是”常福躬身退下。
李景焕吩咐完事情,方回转身来,浅笑著对韩夜说道:“这上京不比高沃,一到入秋时节,早晚会比较寒凉,懿轩要随时添加衣物才是,也免得受这病痛之苦。”
韩夜感激道:“懿轩记住了,谢圣上体惜!”
李景焕又道:“你这身体不适,就在这宫中多住几天,正好多陪陪我这孤家寡人,也算是替我解闷。”
“能为圣上解闷是下臣的荣幸,只是不知圣上宣微臣进宫有何事?”
李景焕笑了笑,道:“你父王与朕早年相识,那时正适逢乱世,我们两人年少轻狂又急於建功立业,便相约共举大事,这几十年来出生入死,方打下这南岳江山,本应与他共享江山,却只给他一个贤王之位,朕也觉有愧。如今你奉诏进京,朕更应礼待。况且,朕与你父王亲如兄弟,你也算是朕的半子,朕也视你做亲儿。如今父亲叫儿子进宫来,还能有何事?”说完,李景焕慈爱地看著韩夜,眼中亦是真情流露。
如若是个会趋奉谄媚之人听了李景焕之言,定会即刻伏地跪拜,叫一声“父皇”,先认个皇亲再说。可偏他是韩夜,即便是演戏,也做不来这等事。只是他已经为太子效力,那麽此事皇帝定然知道一二,可明知不是真的贤王世子,为何还要宣他进宫来演这出戏?虽然不得其解,但既然大家都这麽爱唱戏,那他韩夜只得跟著唱下去。於是,他强装感激之态,恭敬地说道:“不想圣上待下臣如此亲厚,臣既感激又惶恐。”
闻言,李景焕眼中闪过一丝惆怅,随即又掩去,转而又言道:“懿轩也无需惶恐,把这皇宫当自家便是。朕的寝室与你这里也只有一门之隔,闲来无事,便到那里去坐坐。”
“多谢圣上,下臣便恭敬不如从命!”韩夜应承道。
李景焕微微一笑,转头对旁边一位灰发苍颜之人命令道:“太医过来为世子诊治吧。”
“是!”那太医恭敬地应道。
李景焕说完站起身来,立於一旁,那太医便坐了过来。
老太医将手搭在韩夜的手腕上稍探片刻,便起身禀明李景焕道:“世子并无大碍,只是感染风邪,且遭毒火侵体,病势来得迅猛些,只要吃些汤药,预计十日左右便可康复。”
李景焕点了点头,对著侍立一旁的小太监问道:“常福,方子呢?”
“在,在我这。”常福忙不迭地从怀中掏出药方,对太医问道:“陈太医,您看这方子对世子的病可否有帮助?”
陈太医接过方子,细看,眉目间已是惊喜赞叹,“这方子开得太妙了,如若世子用这方子,预计不出两日便能生龙活虎。”
“哦?”李景焕眼睛一亮,忙吩咐常福,“快去把煎好的汤药拿来。”
“是”常福应道,随即摆摆手,一位侍女便端著一碗汤药上来。
韩夜接过侍女手中黑褐色的汤药,心中是万般不愿喝,眉头也皱成川字,抬眼看了看李景焕,强笑道:“禀圣上,臣下只是偶感风寒,并无大碍,过几天便好了,这汤药还是免了吧?”
“难道懿轩怕苦不成?”李景焕笑看著韩夜。
“当,当然不是。下臣又不是小孩,怎麽会怕苦呢。”李景焕一针见血地道破天机,让韩夜颇为难堪。
他见躲不过,无奈地将药碗端到唇边,咬咬牙,咕咚咕咚,一口气将药喝光。大概喝得急了些,放下药碗後,猛咳个不停,只差没把肺咳出来。
李景焕急忙上前为他拂拂背,眼中浅笑盈盈,似自言自语地说道:“还真是像------”言罢,又吩咐一旁的常福拿来梅子,待到韩夜不再咳,便叫他吃了,以帮他去除口中的苦药味。
酸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