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时,韩夜被落在脸上的点点凉意唤醒,慢慢睁开双眼,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雾气。
而他的大脑也如这团白雾一样茫然一片,不清楚发生了什麽,不知道身在何处?但随著脑中的阵阵疼痛,意识也慢慢回归。
“主上-----?”韩夜虚弱地唤了一声。
但除了韩夜的那声呼唤,周围寂静的只剩下凝结的露珠“啪嗒啪嗒”从树上滴落的声音。
自己明明记得被欧阳凌又一次拉入怀中,可还来不及惊讶,便失去了意识。可是现在自己好好的,欧阳凌又去了哪里,为何没有人回应,他是不是出事了?
这样一想,韩夜心中顿生焦急,不由强撑著身子,想要坐起来,可刚一抬头,便是一阵眩晕,又跌趴下去,同时右臂传来锥心般的刺痛。
“嗯啊~~”韩夜痛得闷哼一声,但就是因为这刺骨的疼痛,让他想到欧阳凌若不是伤得很重,他不可能不回应自己,所以自己必须立刻起来,去寻找欧阳凌,以免耽误了救治时机。
他又艰难地撑起身体,忍著痛,慢慢地坐了起来。这个过程其实很短暂,或许只有一两分锺,但他要将身子上疼痛不堪的零件重新协调好,运转起来,却是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当他终於坐稳时,额头已经溢出一层细汗。
“主上----?”韩夜又唤了一声,周围依然没有回应,浓雾很大,只能看清一米见方。不得已,他抱著疼痛的右臂,慢慢站起来,却因一阵阵眩晕,险些又摔倒。
应该有些脑震荡吧,韩夜这样想著,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四下寻找。
早晨山中的雾气浓得化不开,给他的寻找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让他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幸好,他能感觉到脚下是一个被厚厚的残枝落叶覆盖的斜坡。如果欧阳凌摔下去,应该会顺著斜坡向下滚落吧。
韩夜一边呼唤著欧阳凌,一边向坡下走。可走了二十几米远,依然没有发现欧阳凌的身影,内心更加焦急,鼻腔慢慢泛起酸涩,有种想要哭的冲动。心中不停地默念著‘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要出事-----’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到脚下踩了个空,身子便在瞬间扑倒在地,并失控地沿著斜坡翻滚下去。
天旋地转的感觉让韩夜反胃欲吐,但他还是本能地想抓住点东西自救,但由於翻滚的速度太快,而身下除了腐败的落叶之外,便什麽都没有。无奈,他只能任由身体快速地滚落。
随著身子的滚动,受伤之处也传来钻心的疼痛,使得韩夜无暇去想斜坡之下会是什麽,只希望能快点停下来。
在落叶被碾压的沙沙声中,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感到一下猛烈的撞击,在他的痛哼声中,身体也随即停了下来。
但这一撞也不轻,正好撞到了受伤的右臂,韩夜立即痛得弓起身子,卷缩在地。
过了半响,他才慢慢缓过劲来。这时,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汗水浸透,头发也shi漉漉的,就像是刚从水中被捞出来一般。
但他也顾不得那些,身上有了力气之後,又挣扎著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原来撞在了一棵枫树上。
他很想靠在树干上休息一会,缓解一下身上的疼痛。不过,虽然这样想,但他不敢有任何停留,找到欧阳凌才是要紧的事。於是,他手扶著树干,站了起来,随後向周围看了看,这一看不要紧,竟险些慌了手脚。
只见离这棵枫树有三米远的地方,欧阳凌正一动不动地仰躺在地。
“主上-----?”韩夜紧走了两步,惊慌地扑跪在欧阳凌的身旁,伸手去拉他的衣服,然而手上却摸到一把黏shi的东西。他摊开手一看,竟是已经凝固了的暗红色血ye。
看到手里的血,韩夜心下更慌了神,战战兢兢地用手试了试他的鼻息,还活著。
来不及庆幸,他连忙爬到欧阳凌的另外一侧,慢慢扶起他,看向他的身後,只见半截枫树的断枝斜斜地插在欧阳凌的後背上。
见此,韩夜不禁倒吸了口凉气,手开始颤抖,腿脚也跟著发软。
从来没有学过医,但也知道那半截断枝很有可能会伤到欧阳凌的血管和心肺等脏器,但无论伤到哪里,以现今的医疗条件都不可能救得活。
意识到一向坚强冷酷又有点温柔的欧阳凌可能会死,韩夜便不可抑制地浑身颤抖起来,害怕、惊慌、自责还有一些莫明的复杂的情绪统统袭上心头,绞得心口阵阵抽痛,痛得眼泪也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
“主上-----,对不起-----,呜呜呜”韩夜抱著欧阳凌低声呜咽起来,“都是我不好,把你害成这样。你----,你为麽要救我?我---我活著,你死了,你的大业不是也一样玩完麽?----呜呜呜。”韩夜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得好不伤心。
被韩夜扶起时,因为牵动伤口而痛醒了的欧阳凌气得脸色铁青,心说我救你难道就是为了我的大业麽?真是养了一只没良心的白眼狼。
“行了,我还没死,你这是给谁嚎丧呢?”欧阳凌没好气地说到,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