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明明才几天没有听见,却仿佛隔了几十年似的,他有些怀疑地搭上环在自己胸前的手,有些不敢置信:“师父?”
欧阳清池轻轻嗯了一声,微温的气息萦绕在萧祖月周身,他更加觉得不可思议起来……
自己没想过欧阳清池,一天也没想过。
被抓走前两天,在客栈里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耿耿于怀,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明明是自己师父,却丝毫不拒绝和自己发生那样的事情的人。
露营的那天晚上,虽然对自己仿佛亲昵了一些,可是自己依旧弄不明白这个人的心思——欧阳清池的心思向来没人能够弄明白。
可是……现在这又是怎么回事?这么抱着自己算什么呢?因为徒弟失踪太久,然后感到焦急,也许只是这样罢了……
萧祖月感到有些疲累,他确实是个聪明的人,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事情。
身子往欧阳清池怀中靠去,萧祖月微微闭上眼:“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休息一下……”
……
那忽然之间出现的巨大白色生物仿佛是从远古神话里走出来的狐妖,巨大的身子轻易便毁坏了一大片建筑,环美的岛上豪宅,几乎在几个呼吸的时间里就成了一片废墟。
穆善文带着几名下属找到正在和秦卿缠斗的傅应遵时,对方已经受了重伤,他们的加入快速地结束了这场对决。
随后到达湖心岛的军队即刻对已经成了废墟的宅子进行了彻底的检查,将属于萧祖月和傅应遵的一些东西都找了回来,穆善文将那些东西送回岸上,才发现欧阳清池有些不对劲。
穆善文不喜欢这个人,以前欧阳清池只是帝师而已,就算这个人年纪比自己小,地位却比自己高,穆善文也不甚在意,因为他对这种事情其实无所谓。
穆善文承认自己平时行为有些轻挑,即便是第一次和萧祖月见面时便占了人家的便宜,在他看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喜欢美好的人与事,喜欢便想亲近。
但是自从萧祖月来了京城,他就发现所谓的喜欢便想亲近,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一回事。
因为萧祖月来到京城,他便不喜欢和萧祖月在一起的欧阳清池了,他知道原因,他不喜欢萧祖月和人接触得这么亲密,甚至连傅应引对萧祖月那种似真似假的亲昵也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最初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好像是自己最亲密的朋友被人抢走了一般,虽然心里恼火,但想得最多的还是怎么把朋友抢回来。
可是时间久了之后,他也算是明白了,朋友什么的,自己对萧祖月根本就不是朋友那样的感情。
然后更加不喜欢欧阳清池这个人。
站在岸边,穆善文微微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情景,萧祖月有些似乎是昏迷过去了,躺在马车上,边上有军中的医官在检查他的身体,而欧阳清池就站在旁边,那张原先就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已经有些青灰了。
穆善文愣了一下,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找来另一名医官,让对方去看看欧阳清池的情况,随后皱着眉头去审问那几个从岛上抓到的犯人。
他很讨厌欧阳清池,明明欧阳清池是萧祖月的师父,却还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对他好,明明自己才是第一个认识萧祖月的人,为什么和萧祖月最亲近的不是自己?
大将军恍恍惚惚觉得有些诧异,他这种心情,算是妒忌么?真不是一国大将军该做的事情。
……
这几天萧祖月没有一天是睡好的,他不担心自己的性命,因为他知道自己的性命是保住了的,他也没有想多余的人和事,他从来不想外面的人在如何焦急地寻找自己,他就是觉得不安。
他对一切都有把握,他相信自己的能力,一定能够出去的,他一点也不担心。
但他就是感到不安。
因为长时间的不安,他控制不了地憔悴。
可他还是不知道原因。
然后,听到欧阳清池的声音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搞不好其实一直都知道原因。
但是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去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不思考而变得朦朦胧胧,心底的不安扩散到全身,让他Jing疲力尽。
昏昏沉沉地想了很多东西,又或者其实是梦到了很多事情,萧祖月出了一身汗,总算有些虚脱地醒了过来。
周围全是黑色的,什么也看不见,萧祖月抬起有些酸软的手往身边摸了摸,身下是软软的,大概是毯子之类的东西,周围很暖,也正因此自己才会才睡梦中出汗。
双手在黑暗中摸索了一会儿,总算碰到了一个好像是人的东西,萧祖月用手指掐了一下,然后缓缓缩回了手:“你在的话,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那个方向没有一点动静,萧祖月也静静地坐着一动不动。好不容易有了动静的黑暗,竟然就这么忽然沉寂下来了。
萧祖月有些不甘心。
“师父。”
“嗯。”好在欧阳清池并没有刻意无视这个徒弟,终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