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祖月微微别开头,那种柔软的感觉从唇畔一直渗透到心底里……像是在平静的湖里放入了一片叶,缓缓荡漾开去的波光异常柔和……
欧阳清池稍稍往后退了一步,却轻声咳嗽起来,好一会儿才恢复平静,淡淡地道:“不要再担心这些。”
四周实在是太黑,萧祖月却为此而庆幸,否则他现在的模样恐怕见不了人,他轻咳一声,不咸不淡地道:“你怎么在咳嗽?”
“无妨。”欧阳清池说着,挪到另外一边点燃了蜡烛,萧祖月这才感觉到,原来这里是在马车里。他掀开窗帘看了几眼,他们似乎就在仙缘湖边上,看样子现在应该是凌晨,马车边上还有一辆马车,似乎是傅应引和傅应遵的那辆,周围扎着几顶帐篷,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什么声音。
不远处的篝火边坐了几个人,似乎是安排守夜的人。
萧祖月看了外面一会儿,默默地放下窗帘转头看欧阳清池,却发现对方的脸色异常苍白。
欧阳清池的肤色本就偏白,却不是那种病态的毫无血色,而是那种冷漠的苍白。只会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清俊漠然的感觉,却不会给人虚弱的感觉。
萧祖月看着此刻面无血色的欧阳清池,眉头缓缓皱了起来……
“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什么事了?”萧祖月微微压低声音问,欧阳清池的状态让他感到不安。
欧阳清池看了他一眼却没说什么,将蜡烛放到一边之后,缓缓起身向外面走去,一直到掀起门帘,或许是觉得有必要让萧祖月安心,这才淡淡地开口:“只是受了些伤。”
萧祖月瞬间睁大了双眼,受了伤?!欧阳清池怎么可能受伤?!
在萧祖月的心里,欧阳清池是万能的,谁都可以受伤,就是欧阳清池不能!谁都可以出事,就是欧阳清池不可以!
就像那个世界的追星族,如果你真的对这个人崇拜到极致,你甚至觉得他其实是不会上厕所的神祗。
萧祖月在某个方面十分崇拜欧阳清池。
听到欧阳清池受伤,他愣了一下之后立刻就站了起来,追上去就问:“哪里受伤了?很严重么?”
欧阳清池正要从车上下去,听到萧祖月急切的询问,那张清冷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回头看了他一眼,安慰似地道:“无妨,小伤而已。”
看着对方跃下马车,萧祖月有些愣神,还是后者伸手把他拉了过去,他才猛地醒过神来,伸手就去抓欧阳清池的手腕:“让我看看。”
欧阳清池也不说什么,随意让萧祖月抓着自己的手腕,目光扫过远处的篝火时,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淡得几乎看不到的笑意。
两人静静地站在马车边,半晌后……萧祖月默默地放开手,别过头没说话。
欧阳清池低头看了他一眼:“看出什么了?”
“你没脉搏……”
萧祖月气馁的样子让欧阳清池禁不住勾起了嘴角,是啊,萧祖月聪慧果断,可他没学医术,能看出什么来呢!
“好了,你昏睡了许久,去吃些东西。”欧阳清池带着萧祖月朝篝火的方向走去,萧祖月虽然还是觉得脸上有些发烫,可无奈肚子真的饿了,只好一言不发地走在对方身后。
篝火边的人已经看到他们了,之前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走近了才发现傅应引竟然也坐在火边,那张向来妖冶妩媚的脸上带着几分落寞,看着让人心生怜意。
另外两人一个是钟展槐的手下,一个是穆善文的手下,两人刚看见欧阳清池和萧祖月走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锅架在了火上。
在火边坐下,萧祖月眼角余光瞥了眼傅应引,对方也抬头看了过来,抿了抿嘴露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随后又不再言语。
对于傅应引的态度感到奇怪,却又不想当着其他人的面询问,萧祖月只好也笑了笑。
营地里一片寂静。
萧祖月把咬不动的干粮放在了热汤中,泡软了才拿出来吃。
那两个手下起身去周边查看,火边只剩下萧祖月、欧阳清池和傅应引。
傅应引盯着跳跃的火光,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祖月,你上次说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萧祖月捧着碗缓缓抿着里面的汤,闻言微微抬头:“哪件事情?”
傅应引顿了顿,抬头望了眼欧阳清池,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我能坐上皇位。”他知道这件事情其实不应该让欧阳清池知道,甚至是不能和萧祖月谈起,但是他很想和对方讲,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萧祖月喝光了碗里的汤,转头发现欧阳清池的碗也空了,主动将两人的碗都装满,口中的话却没有被耽搁:“你难道怀疑我在和你说笑?”
“没有……”傅应引的脸被红色的火光映得恍恍惚惚,“我在想我要不要试一试,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热汤入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萧祖月长长吐出一口气,他面前的空气里升起一团雾气:“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关系,只要傅应遵知道便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