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焱夙远去,待姬白回过头时巧然对上鳯熑一双如狩猎的鹰般明亮的眸子。短暂的讶然后,姬白稳了稳神,故意前倾身子凑近鳯熑,调侃着:“下棋仅为了怡情,不存在胜负之说,这可是你方才说的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小心幸灾乐祸!”鳯熑可没心情和姬白开玩笑,抓住一把棋子,顿施内力,将棋子化为一滩粉末。“他有什么能耐赢我?”
“可他赢了!”姬白一眨不眨得直视着鳯熑,“这盘棋虽未下完,但只要他再落下一子,胜负便揭晓了。”
“他也配有这种扭转乾坤的棋艺!”鳯熑不屑得扬起手中的粉末,让它随风而逝。
“不到十子竟能反败为胜,没想到除了鳯煖之外,还有人能做得到!”看着转瞬间化为乌有的粉末,姬白猛然掀起一阵气流,将粉末吸附回自己的手心中。
“就是鳯煖!”坚定不移地,鳯熑抓住了姬白的手腕。
“鳯煖?”姬白愣了愣。
“不然红衣怎会出现的如此及时?”鳯熑反问道。
“可鳯煖为何要暗中帮小人儿?既然帮了,又为何不让他下完这盘棋?”姬白不懂。“何况如若鳯煖暗中Cao控小人儿,我为何没察觉到他的气?”
“我何尝察觉到了?鳯煖的心思,你我二人均捉摸不透。说不定,此刻他还在某个地方暗听我们说话呢!”鳯熑失神般的凝视着姬白的拳头,像能透过手指看穿里面的黑色粉末一般。
“他的武功已经到了这等出神入化的地步?”姬白感叹。
抬眼瞟了下姬白,鳯熑面色Yin沉,沉默了片刻,瞬而手一抖,迫使姬白张开手心,并伴着由他口中吹出的气,使手心里的粉末一点点飘散。“我劝你不要再做多余的事。”
这话,话有深意。鳯熑没有指明,姬白听进心里,模糊的很,只心绪陡然一颤。“何谓多余的事?”
松手移至背后,鳯熑未再多言,转身面对香溢亭中的百草。
“你不明说我又如何知道?不过我心里还有个疑惑,你一定要回答我,否则别怪我出Yin招逼你。”姬白站起身,来到鳯熑身侧。
“逼我?你还是如此大言不惭!”听着姬白严肃中透着趣味的言辞,鳯熑不禁失笑。
“就算你功夫比我强,但有句话说得好,好佬怕烂佬,烂佬怕泼妇,我若真死缠烂打起来,你终究是受不住的!”抬起胳膊,屈肘交叠于胸前,姬白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道。
“是吗?我倒是有兴趣听听你想知道些什么。”鳯熑轻蔑一笑。
“武林三大高手里是否有鳯煖一席?”姬白收拢起吊儿郎当的笑。
眸子里闪烁着锋锐的光,鳯熑骤然严肃着沉声道。“那你想让我回答是还是不是。”
“如实回答!”姬白一字一顿,清晰非常。
鳯熑却又一声轻哼,“我怕你是闲得发慌,脑子霉掉了!武林三大高手,魔宫尊主、武林盟主萧辰峰以及南海仙道,这三人的名号谁人不知。不过,倘若鳯煖也去竞逐个一二,那这武林前三席就该改换人了吧。”
“我闲是闲,但还没糊涂呢。”姬白听得出鳯熑的话不过在搪塞自己,“世人的确都知道武林前三的名号,可除了萧辰峰之外,另两位都神龙见首不见尾。”
“你怀疑鳯煖是南海仙道,又或者——魔宫尊主?”脸上的笑消逝,鳯熑反问道。
头微仰,与鳯熑视线交融,毫不避讳。须臾,竟发出一阵捧腹大笑。“呵呵……我不过开个玩笑罢了,想看看你严肃起来和我刚捕捉到的这个小家伙,谁更好看!”
果不其然,鳯熑定睛一瞧,只见姬白手中竟多出了条黑黄相间的小蛇。蛇身上还带着杂土,显然是刚刚被从土堆里揪起来的。
鳯熑扬手打开姬白故意伸到自己眼前的手以及一直涂着信的蛇,跟老鼠见到猫一样,连忙退去一步,慌措道。“你什么时候抓的?快拿开!”
“趁你说话的时候,用我腕上的金丝抓的。”姬白拿着蛇,再走近鳯熑一步,在他的面前晃了个不停,调戏着。“堂堂的妙音谷二谷主鳯熑竟然怕蛇,真是天大的趣事!”
“谁说我怕它?!”扬手要去抓姬白的手腕,鳯熑愤恨着。“你再靠近,我就震碎了它!”
“那可不行!”及时收回手,姬白将蛇攥到怀里。“我还准备拿它给红衣做药引子呢!”
“红衣受伤了?”鳯熑机警地问。
“不算什么大伤,不过是差点被鳯煖杀了而已。”轻抚了一下小蛇圆滑的头,姬白轻松得说。“天色也晚了,我该回去看看汤药熬好了没。他所受的伤废了我不少心思去诊治!最后一步,要把这小蛇开膛括肚,扒皮取rou。所以为了你妙音谷,我到底要杀多少生?想想都觉得委屈!”
“哼,你也别在我这儿唱这出可怜巴巴的戏了,又不是我强扣住你不走的!”说完,鳯熑拂袖踏出了凉亭,扬长而去。而姬白也没阻止,就站在原地不动弹。待鳯熑从他的视线消失之后,姬白蹲了下来,将小蛇放回到泥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