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冷肃无声,只有萧萧生硬的风,会时而肆无忌惮地擦出点轻响,仿佛荡起了丝丝轻蔑的嘲笑。然,只是一个回合,它们便再次消匿无踪,悄悄等待着下一次契机的到来。
夜,也总是充斥着它谜一般的魅力,有时,就像是一朵盛开的罂粟,惑人而致命。一如今夜,注定了会奏成一曲不甘寂寞的血色咏叹调,随着声声燕语莺喃,无声地展开了她的旋律。
一条无人的冥黑小道上,两册密集的枯败枝条在暗淡的月光映照下,犹如鬼魅一般拉出了条条碜人的暗影,张牙舞爪地一路延伸着宣`泄着。
斑驳树影间,一个更为灰暗的矮小人影从一棵树干后微微探出身来,变为细长的如同黑玉般的瞳仁轻轻扫了远处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了回来。只见这个矮小的人影全身都裹了一层朦胧的黑雾,若不是在黑雾时隐时现间露出了他点点白`皙的肌`肤,定会让人以为这只是一处不起眼的枝杈暗影。
季烬皱皱眉,伸出手指轻轻一抹,那处外露的肌`肤便再次被成形的黑雾笼罩了起来,和他的身影一并融入了夜色里。
小道的对面隔了一条横街,再过去便可看见一间正在开门营业的勾栏院。里面红灯艳火,歌舞升平,仿佛成了这一片冥夜里的一把燃欲之火,燎起了里面沉沦着的人们欲生欲死,溺醉方休的疯狂激`情。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矮胖的身影一步三晃地从这间楼院中走了出来,只见他正拉拉扯扯着一名女子的红`袖,似乎尚未尽兴。直到一顶蓝底印花的软轿出现在眼前,他才依依不舍地将一把金币yin荡地塞进了那名女子白花花的胸脯里,在一声声娇作的轻笑声中跌进了软轿,没过多久就传出了“呼呼”的鼻鼾声。
随着软轿晃晃悠悠地逐渐靠近,季烬差点没能控制住自己因久未单枪杀人而疯狂暴涨的兴奋感,甚至连身上凝聚成形的黑雾都一阵颤动。
冷静……
他舔了舔发干的唇角,闪烁的双瞳中只余下了令人心悸的邪狞。也许是因魔兽嗜血杀戮本性的驱使,让他非但没有对此产生任何负罪感,反而更为变本加厉。
谁让,这本就是一个弱rou强食的无法世界呢!
他隐于黑雾内的唇角微微一咧,悄悄躬下身子以蓄势,寒芒内敛,静静地等待着猎物的一点点靠近。
密实厚黑的云层不知是什么时候泼墨一般盖住了月光,让小道上陷入了死一般的黑寂。“咯吱咯吱”的木质摩擦声毫不和谐地响得越来越近,三十米,二十米,十米……
“nfejakoltnqngkgvimqwhn……”微不可闻的古老yin唱声伴随着衣襟内的点点血芒,一缕缕散进了天地之间。
“咦?”刚刚引起了那抬轿四人的戒备,却不料一股股奇异的不可见波纹便已然先他们一步而至了。
“嗡——”那股奇异的波纹竟完全无视了那四人的防御阻碍,直接冲进了他们的灵魂空间!
一瞬间的呆滞!
“嗖!”季烬等的就是这个一瞬间。只见一个浑身裹满黑雾的细小身影就如同一只矫健的豹子般冲出了重重树影,手中寒气一凛,“唰唰唰”三下就划过了三条颈动脉,霎时间令其中三人颈部血如泉涌,再生无望。
寒气再转,正待逼向最后一名护卫,却不料锋刃才堪堪擦到了那人的一缕散发,就让一切都在咫尺之间变成了天涯。
只差那么一点点…那名护卫吓得差点元神出窍,看着近前的那个诡异魅影般的人他就忍不住一阵阵背脊发凉。刚才那怪异能量让他深感恐惧,自己当时就像是在面对一个无法战胜的超级高手一样,只一瞬间就丧失了所有战力,任人为所欲为。如今其余三人已弊,他没敢再犹豫,直接朝人影放了个简易的瞬发魔法,就欲反身而退。
“轰——”季烬闪身避过那一团火球,却又借着火球炸开的瞬间巨大反冲力,“嗖”的一声欺近了那个怯战而逃的护卫。还未等他来得及撑开一层魔法防御罩,只听“嗤”的一声,他的颈间就多了一条细长的血线,“噗!”鲜红的血ye喷溅一般洒向了蛇刺,注进了刃上的那条小沟槽,在他惶然大瞪的双眼中滴滴滑落。
季烬起手,收回蛇刺,一转身才发现此次要杀的正主——那个矮胖的盐商周大材早已被刚才的一幕幕吓得连滚带爬着跑出了一大段,一边跑还一边鬼哭狼嚎,希望有谁能听见他的求救声前来相助。
季烬扬了扬眉,黑光一闪,就化成了本体,眨眼间游上了一侧树梢,躬起细长的身躯,借着尾部韧劲,在枯枝上一使暗力,他便如子弹一般弹射了出去。
逃?逃得掉么?对未知事物的恐惧,往往会将一些人推向无边的深渊,季烬此战,便是利用了这一点。
可怜周大材早就被吓破了胆,四个二阶巅峰的护卫在十来息时间内就全全被弊于眼前,让他对那个似人似鬼的黑影再也升不起半点对战之意。
“啪”的一声,季烬的蛇躯稳稳地挂上了周大材的衣摆,腹肌一缩就游了上去。
“啊!是什么…什么东西!滚